“原来你写了呀,”英语课代表的声音显得很惊喜,“给我吧。”
司遥却迟迟没有递给她,而是沉着脸翻了几张,直接把作业拍回了桌面。
他深吸了一口气,对二脸茫然的英语课代表和林悦说:“我交不上,惩罚等老师定吧,抱歉。”
说完,他直接抓着那本册子,跨出椅子从后门走了出去。
林悦和英语课代表叫不住他,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各自皱着眉扭开了脸。
司遥没打算再回去上课,他手里捏着那本写到发软发皱的习题书,脑子里回忆着今天早上池归原看他那一眼,脸色冷得吓人。
池归原移情别恋跟他没关系,他根本不在乎,但是一边跟别人谈恋爱,一边向他示好,是拿他找乐子呢?
司遥虽然恶名在外,但从没做过这样缺德的事,连钓着追求者都未曾有过,一时间遇上池归原这种人,怒气如失控的火焰一样席卷了他的心。
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站在北教学楼的楼下了。
上课铃声乍然响起,像是一道惊雷将他唤醒。
他这是在干什么?
跑到池归原教室里把人打一顿吗?
那跟那种谈恋爱分手哭天抢地的二傻子有什么区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跟池归原真有什么纠葛一样。
司遥迈上台阶的腿慢慢收了回来。
但他一向自诩有仇必报,这事也不能就这么过去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习题书的扉页,上面中性笔录满了写作文常用的高分句式和短语,后面也有。
一夜之间,本来崭新轻巧的习题书都变重了几分,可想而知抄录这些的人花了多大功夫。
司遥没什么感情地扯了下嘴角,随手将习题书扔进了教学楼边的大垃圾桶里。
池归原白费一番功夫,也算长个教训了。
学校栏杆外面的老奶奶推着一辆小推车,上面插着一大捧糖葫芦,司遥曾在自己的桌肚里掏出过一只一模一样的。
那只糖葫芦大都进了叶涛那只饕餮的肚子,少数几颗被叶涛强塞进了他的嘴里,糖衣甜得发腻,内核酸的发涩。
或许是他看得太久,老奶奶突然很热情地朝他招了招手:“伢子,个吃糖葫芦啊?”
正打算若无其事走开的司遥:“……”
就在他踌躇的功夫里,老奶奶像是掌握了什么商机,愈发热情地笑起来,甚至从那一捧中取下了一根红彤彤的糖葫芦:“来来来。”
司遥只好认栽,弯腰躲过林荫道蔓下来的枝叶,走到了栏杆边。
他单手从栏杆缝隙接过糖葫芦,闷不吭声地低头掏钱,结果老奶奶一摆手:“送给你吃。”
司遥愕然抬眼。
“小伢子长得还怪俊,”老奶奶瞅着他的脸,指了指教学楼顶的大喇叭,笑眯眯道,“吃完就赶紧去上课吧,高中是要紧阶段,逃课可不好嘞。”
眼下校园内除了操场,到处空空荡荡,老奶奶整日守在这里卖零食,自然也清楚什么时候上课,什么时候下课。
但她的表情依旧很慈爱。
司遥的脸颊慢慢浮现出一点红晕,手脚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摆,只能低声说:“谢谢。”
但这个点肯定是回不了教室了,司遥把糖葫芦揣进口袋,从学校植物园那边的矮墙翻了出去。
他本想发个消息叫叶涛出来,但想到刚刚老奶奶说的话,又作罢了。
不能白拿人家的糖葫芦——就让叶涛替他好好上课吧。
远在教室昏昏欲睡的叶涛忽然打了个喷嚏,感觉不是很妙。
司遥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悠,他声名远扬,以至于路上其他学校的街溜子见到他都低头绕道走,他忽然觉得有点无趣。
估摸着快到第二节课的上课时间了,司遥开始调头往回走,结果没走几步,就被一帮顶着五颜六色头发的人堵住了。
司遥记性很好,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上次堵他和叶涛的绿毛。
他一肚子火正没处发,见状冷笑了一声:“怎么,孙子打架打输了找儿子告状去了?”
他这话一下把两拨人都骂了,领头的是个大块头,身高直逼一米九,身上肌肉也很结实,闻言眯了眯眼睛:“嘴不怂,就是不知道你的骨头有没有嘴那么硬了。”
混的来来去去就那么一群人,往上数都有一个几个所谓的“老大”,司遥是这一中这一片的“头儿”,而绿毛是附中那片的,附中的“头儿”也就是眼前这位大块头,人称“匡哥”,小弟被打,老大来出头是迟早的事,否则就是承认他压这位匡哥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