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现在你知道担子重啦!听说你坐到308办个月了,一次常委会还没开起来?”
“嗨,打麻将都凑不齐四个人!”
“哈哈哈哈。那你就有机会重新洗牌了,未尝不是好事。”
“哎,真是苦不堪言。”
专车慢,四十公里/小时的车速,可以清晰的看见泉河水的清澈,堤岸边碧绿的杨柳、苍劲的松和直拔的柏。
小车在坞村停留了一下,顾参笑着对姜涛和赵构说道。
“你们俩,就在这农场部等候,没有情况不叫你们。”
“哦。”
车子缓慢的拐上山,进了静园。
在文华殿前小广场下了车,顾参并没有进文华殿而是领着宗兴邦绕到殿后,穿过翔鸾阁沿着千年柏,跨过涵元门,来到一个叫春和园的中式四合院内。
“到了。”
兴邦惊诧于顾参对这里的熟悉。
顾参也不多说话,领着他继续往里走。进到一个过道廊房,配合必要安检之后,来到二进院。此时兴邦已经有些微微出汗了。
进了二进院,迎面是藻韵楼,楼前活着一棵两三人也搂抱不过来的银杏树。
从边上跨过一个圆门,就到了一个更幽静的小院子。
院子很特别,三面厢房围成一个匚字形。
西厢是屋廊,南厢房是补桐书屋,北面正房取名随安屋。
院内只有一株巨大的西府海棠,长的旺盛极了。
顾参招呼兴邦进了北房。
一进厅门,兴邦就闻见一股清淡的柑橘味,他还觉得奇怪,顾参说这建筑几百年了,主体都是金丝楠木,你闻到的柑橘味就是这是老楠木散发出来的。
怪不得!
看着普通,实则都是神仙。
正厅,墙挂着一幅《御笔平定台湾二十功臣像赞》屏风,一看就是那潇洒皇帝老儿乾隆的真迹。
厅东面是个东室,两人被叫了进去。
“顾参啊,你刚走,江南省班子就塌方,你这个老班长没领好头啊。”
“是,我惭愧的很。在江南时我办错了一些事,用错了一些人,这些事实我认。今天来,是关于杨卫方的事,兴邦你来汇报。”
“我直接说重点了,卫方的秘书举报他强奸致人怀孕,省厅的刑事鉴定证实了这一点。他不是省管干部,我不得不来汇报。”
“天杀的,交纪委部门查办,不能姑息!
现在谈你们班子问题。本来,我们的意见,江南的经济高度复杂,派空降兵去总是得有个适应的过程,我们等不起!就地提拔一批同志出来,上手快,开展工作便宜。
现在看,有些事与违愿了。还得从外面给你们调干部。兴邦同志,我给你找了一个坚刚不可夺其志的搭子,精通经济,忠诚有嘉。希望你们两个能成为黄金搭档,把江南撑起来。”
兴邦心想,这个人是谁啊?评价这么高。
顾参笑了,说这个人你认识的,就是你的老表,翟国强同志。宗兴邦啊了一声说我们欢迎。
一句老表把领导也逗笑了,说到你们来的巧,一起用个午饭吧。
餐厅不大,三十来平米。一张杜梨木的圆桌,围着一圈精致的杜梨木背靠椅。桌上摆了不少各地的报告,看起来在饭桌上谈工作是常有的事。
兴邦觉得椅子坐上去很舒服,弹性有余。仔细看,椅面是精细丝麻混织的软垫。软垫上的刺绣,居然是郦道元《水经注》里的古山水图,真有创意!
服务员端来四菜一汤,看着很普通:鸡汤黄头白菜,锡包鳕鱼,辣炒虾球和白燎芽豆苗,一道乌鸡参汤。
主食是臊子面和米饭。
兴邦选择吃面。旅途奔波,眼下确实饿了,端起碗来狼吞虎咽,一会就干光了一碗。
“哈哈,兴邦是北方人吧?”
“是,我是淮海原泇水人,泇水人都吃面食。”
“哈哈,我也喜欢吃面。咱算是在主食上统一了思想。来,添点蒜泥嘛,吃蒜不吃面,味道少一半。”
这时,兴邦才看见餐桌上还有一碟小菜。那是一个用小醋碟装的陈醋蒜泥。
盛情难却,兴邦就着蒜泥又吃了一碗面。令他惊奇的是,小菜保留了蒜的辛辣鲜香,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味却处理的非常干净。
既饱口福,又无口气。这小菜不简单!
“这次,只空降一个翟国强,剩下的班子你们自己酝酿。既然放权就放彻底,你们这级干部事上安下,不容易。”
顾参插了一嘴。
“确实难。其实我主政江南的时候,经济主要还是放给兴邦同志抓。老实讲,我抓经济不如他。”
“哈哈,江南自古就是经济重镇嘛,即使在明朝死亡时,江淮一带的经济,依然繁荣昌盛,商业、经济节节攀升,发展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谈到史,兴邦就来劲了,说现在有个美国人有个论断说明朝不亡于崇祯而实亡于万历。
“呵呵,万历皇帝是个奇葩,怠于临朝,勇于敛财,与外廷隔绝,不郊、不庙、不朝,不见、不批、不讲三十年,搞断头政治,这是为政者应该引以为戒的。”
临别前,一一握手。
“大胆的干,江南交给你们我放心。你们那个科技立省,区域均衡的路子是对的。
在工业化进程中搞地方竞争,前提是大多数地区的工业基础不能相差太远,否则资源会迅速向占绝对优势的地区集聚,劣势地区很难发展起来。
我们要让所有人都富起来,不能谁不出生在罗马,就一辈子牛马。”
在坞村,姜涛和赵构已经等的心如火焚。看见兴邦高兴地朝他们招手,才觉得饿了,把大食堂打来的饭吃个一干二净。
顾参看了很感动,说这算是忠士了,为你食不甘味!可惜只是个厅级,上不了山。
兴邦哈哈大笑。说看起来你们俩还得努力,不然喝不到乾隆爷那眼甘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