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去逛窑子,二王子从何处得知自己曾经的艺名的?
“方筠枝,我知道的东西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萧云邈说着站起身,一抹狡黠之色从他的眼底掠过,他扫视了一眼屋中三个人,“方筠枝,我还知道,在狄利昂从你家出去到重新返回来这段时间内,你飞鸽传书,给周清泉的主子报信,周清泉意外死亡。”
啊!这这这,这你都知道?
几乎立刻,方筠枝就瞪大眼睛,脸色铁青,青得一点血色都没有,随之,全身害怕得立马抖动起来
“方筠枝,我不会抓你,但你要知趣。除了周清泉的事,你听到的其他事都要烂在肚子里。还有,如果那个主子飞鸽传书,你要把门口灯笼拽下一个,我自会派人来联系你。现场不要动,明早府衙会来人处理。”
萧云邈说完,头一扭,先行离开房间,落英紧紧跟随。
狄利昂还没有迈步呢,方筠枝脸色幽幽,紧追一句:“狄先生,别忘了你的承诺!”
“怎么,都吓成了那样,还惦记着那码子事哦?”
狄利昂窘迫地快速点点头。
萧云邈听见,回头瞟了狄利昂一眼,眉头略微皱了一下,然后不管不顾地走出张手美家。
当然,回去路上,不光狄利昂,就连落英都有一肚子的问题解不开。
关于萧云邈为什么知道方筠枝当妓女时的艺名,要知道那可是六七年的事了。
萧云邈解释说,他在书房翻东西时,有一本书上,写了“多莉”两个字,看笔体是周清泉写的。一个男人不会无缘无故把一个女人的名字写在一本书上,写上了,那就说明这个女人是这个男人最在意的人,他认定那个“多莉”就是方筠枝的艺名。
那么,萧云邈是怎么知道方筠枝飞鸽传书了呢?
萧云邈解释说,他与狄利昂到过鸽子房,除了能看出来周清泉饲养的是信鸽,什么也看不出。但他返回时,却闻到一股淡淡的鸽屎味,是从方筠枝身上,准确一点来说是从她的手上散发出来的,这就说明她碰过信鸽。时间节点,只能是在狄利昂离开张手美家与薛家锟说话这段时间。
那么,话说回来,方筠枝为什么要在大半夜去碰信鸽呢?答案肯定不是去喂鸽子,那就只有飞鸽传书。那传什么消息呢?只能是告诉周清泉的主子,周清泉暴露,在官家抓捕时意外身亡。
还有,写字需要有笔和墨汁,我察觉笔筒里有一支毛笔是湿的。当然,砚台也有毛笔擦拭的痕迹。
至于为什么不把方筠枝抓捕起来?
萧云邈的解释是,方筠枝知道的不会比周清泉知道得多,抓与不抓都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不抓,或许方筠枝还能收到那个主子的飞鸽传书,这样可以了解那个主子的动向,让方筠枝成为他的人。
似乎有曙光渗进狄府正房东屋。
从方筠枝身上没有得到的东西,萧云邈要从妲己婆婆身上找到,抓到了毒酒事件的真凶,萧云邈多少有些兴奋难耐,疲倦和困意一扫而光。
烛火摇曳,明明暗暗,四壁有暗影在晃动。
萧云邈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妲己婆婆则坐在一张玫瑰椅上。当然双手被缚在身后,两侧站着丽人两姐妹。
狄利昂手中捧着那个装满了黑色生物的瓷罐,守候在萧云邈身后,像个托罐天王一般,只是个子太矮了,有点不伦不类,很滑稽。
“希桜姿,我既然已经叫出你的真名,就知道你的过往。但我对你的过往丝毫提不起兴趣,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害萧家人,幕后指使是谁?”
声调缓和,语气锐利。
似乎,妲己婆婆并不理会萧云邈的问话,也不在意陌生人的目光,她只是愠怒地瞪着对面的少年,双腿恼怒地摆动着。
她看起来有些狼狈,显得疲惫而烦乱,乱糟糟的头发散落在额际,遮住了部分面颊,身上藕色丝衣已经污渍斑斑,蹭得都是灰尘,血迹淋漓得浑身都是。
“希桜姿,被我抓住的人,还没有不开口说话的。在我动怒之前,你最好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诉我。”
妲己婆婆依旧一言不发,她脸色苍白,神情涣散,似乎脸上每一根线条都镂刻着哀伤。
萧云邈仔细观察她,身体结实,线条锐利,全身上下就没有柔软的曲线,她的双臂和两腿全是肌肉,胸腹部凸凹不平,尤其胸部平坦得宛如像是两个瘪瘪的钱包。
其实,他在头一次与她交手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她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手臂强劲有力,简直都不像个女人。
看着没有丝毫女人味的女人,萧云邈眼底闪过一丝怜悯。
萧云邈看上去有些不悦:“希桜姿,你不怕我用刑,逼你张口?”
“怕!又有何用?”
女人终于说话了,看来她还是怕疼的。
“希桜姿,活人除了追求金钱和权势,还希望自己能够长生不老,可世上有长生不老的人吗?没有。所以人们又开始在死后希望自己的遗体能腐烂不蠹,依旧没有人能够做到。或许我能够做到让人遗体不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