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她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那时,我感觉天地之间一片黑暗,这个世界就像一个万丈深的罪恶的深渊,令我几乎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一开始,我怕父亲寻死,便极力克制着内心的这种恐惧和痛苦。后来,父亲失踪了,又是因为有你的陪伴,我才得以顺利度过了那段日子。再后来,还是因为你的陪伴和开导,我才慢慢的想通了。这世间不只有九天神教,不只有蓬莱阁,不只有天龙门,这世间还有千千万万的普通百姓,就像伯父和伯母一般的普通百姓。我们立身行道,匡扶正义,不是为了正道或者邪道,也不是为我们个人,而是为了普天之下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是为他们能有一个安居乐业、乐享天伦的机会。”
上官云珂低沉而又不失慷慨的娓娓道来这么多,直听得安羽凡惭愧无地,并豁然大悟,同时,他对上官云珂也不由更加钦敬之忱。
“云珂,想不到你竟然有这样的见解,我——我真是惭愧。”
上官云珂却未责怪他,脸上反而露出一丝羞涩,“我不过是刍荛之见,你何须惭愧。”
说罢她抬头望了一眼那洞口袅绕不绝的幽冥血子,又轻轻叹一口气,“不过我们空有荡魔驱邪之心,如今被困在这里,却也无可奈何。”
“天地有知,大道无形。这也许都是天意。”安羽凡只好拿这句话来宽慰她。
上官云珂不再说话,只是望着头顶上的那片幽冥血子发呆。
“如果我们就这样死在这里,你害怕吗?后悔吗?”安羽凡突然又问她。
上官云珂低下头,望向他的目光重又充满了脉脉深情,“我这一生只担心三个人,第一个是你,第二个是我爹,第三个是骆师兄。如今骆师兄虽被关在天龙门,安全却是无虞。至于我爹,如果他还活着,只要一直不现身,也就没有人能杀得了他。但无论是师兄还是爹,他们都不能取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我参你的担心也是最大的。你如今的道法修为虽然冠绝天下,但一直为日月珠所牵扰。而几乎全天下的人都对日月珠虎视眈眈,就像秋长风一样,你能夺回来,他们就又会想法设法抢回去。抢来抢去,又岂知哪天你不会再遭人暗算?所以,我最为担心、牵挂的却是你。”
说着她莞尔一笑,接着道,“但如今我们被困在这里,也许出去无望,但好在彼此相伴,所以我又有什么可害怕和后悔的呢?如果我一个人在外面,见不到父亲和师兄,也见不到你,一个人孤苦伶仃,那才叫可怕和后悔呢?”
然她说的越是深情,安羽凡便越是愧疚。他自己死也就死了,可偏偏还要拉上他心爱的人。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气愤难平,他抬头望向洞口那如红云一般的幽冥血子,心中不由萌发了想让上官云珂活下去的强烈念头。
望着他片幽冥血子,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看向上官云珂道:“如果我有办法让你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