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玄站在牢房中,低头望着被砍断的那用玄铁制成的锁链,陷入了沉思。
然而思来想去,他仍然一点头绪都没有。
跟在他身后的几名弟子,一个个的脸上都布满了惶恐不安,生怕这位掌门师尊盛怒之下,会治他们看守不严之罪。
但通玄并没有心思治他们的罪,他突然再次下令,令众弟子晓谕其他四殿,一边在整个天龙门内仔细搜索,一边派人下山追踪。
因为事发不久,他料想高显宗和那个吃里扒外的叛徒逃走不远,或者他们仍然藏在天龙门内某个隐蔽的角落,压根还不曾逃脱出去。
就是他自己,也来到中天殿后山,以查看可能被遗漏的角落。
他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来查看这里,是因为中天殿后山非但陡峻异常,而且北接北天殿起云峰,东接东天殿迎霞峰,敌人只能暂时隐藏,而断无逃走之路径。
果然,在这里搜寻一番,他仍旧是徒劳无功。
不久,崔建成突然来报,原来有弟子在北天殿那边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通玄闻听,立马赶往北天殿,在两名北天殿弟子的引领下,来到了北天殿后山安羽凡数次登上的那条荒芜的野径。
这条野径同样陡峭非常,并且草木丛生,若不是那些草木枝叶有两处折断,并且旁边的岩石上若有若无的留有一个脚印,任谁都想不到这里竟然还能下山。
通玄飞身到陡峭的山体上仔细查看,那两处断枝果然像是人为折断,而那岩石上的印记也明显像是一个脚印。
于是他顺着这条野径继续向下寻找,但随行中天殿和北天殿两殿弟子,只除了崔建成胆敢跟在后面,其他人望着这如悬崖一般陡直的野径,一个个都趑趄不前。
通玄自然明白,便吩咐道:“此路艰险异常,高显宗即使由此逃走,料想也容易不得。你们速去山下围堵,只本尊一人下去查探即可。”
他看到崔建成十分小心翼翼跟在旁边,又道:“建成,你也上去吧。”
但崔建成却拒绝道:“师父,此路凶险异常,师父一人下去,弟子万难放心,就让弟子随师父一同由此下去吧。”
不料这句话却激起了通玄的倨傲之气,不屑道:“此径再是凶险,难道还能困住本尊么?那高显宗若是能由此逃下山去,本尊岂会连他都不如!”
“可是,师父,”崔建成望了眼垂直而下的山体,眼中露出担忧的神情,“放眼望去,这里木稠草密,假若那高显宗真从这里逃去则罢,他若是躲藏在这些草木中间,想要出其不意袭击师父,那岂非十分危险。弟子还是陪在师父身边,好歹能有个照应。”
通玄见他孝心一片,便不再拒绝,于是嘱托道:“那你紧跟在为师身后,自己千万当心。”
崔建成点点头,“弟子明白。”
他们二人循着这条野径巡视下去,中间果然看到数外人为攀附和踩踏的痕迹,然而直到山底,却丝毫没有发现高显宗的踪影。
野径通到山底的出口,隐没在北天殿起云峰后山山体数丈高处,若非对此地极为熟悉者,断然不会知晓。
通玄眼望着通往外面的山谷,内心充满了疑虑。此刻,他心中已然认定天龙门中千真万确出了叛徒,然而这个叛徒是谁?又是哪一个天殿?他心中仍没有底。
从北天殿下来的众多弟子在山下四面八方的搜寻着,很快有人看到了通玄和崔建成,急忙跑来回禀。
结果无疑是失望的,崔建成不甘心请求道:“师父,弟子料想那高显宗一定逃不远的,请师父准许弟子带领众人继续去追。”
通玄望了望他,眼睛又落在众多北天殿弟子身上。他的眼睛像审视犯人一样从每一个北天殿弟子的脸上扫过,目光之凌厉令任何人都不敢直视,甚至头都不敢抬起来。
“不必了!”不久,他终于开口,“以高显宗的修为,他如果真跑了,你们是断然追赶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