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王相邀,听闻玉真公主也在,还请了好些有名的术士。”老苍头说,“家主让人来找你们,本想带你们一起去的。”
“是李隆范和玄玄啊!”七郎露出和蔼的笑容。
李治的孙孙,好些都是他抱过的。
“为避讳,岐王改名李范了。”圆通笑道,“你若想见他们,不久之后就有机会。”
七郎摇了摇头,摸了摸雕兄往院子里走。
故人已经不是故人,见不见有什么要紧。
安顿好金雕之后,圆通说:“我们坊有一家酒肆,夜晚非常热闹,我们就去那里吃?”
“胡姬酒肆灯花泪,丝竹罗衣舞纷飞。”七郎欣然同意。
他想起当年跟圆通第一次进长安城,两个小和尚去安氏楼看胡旋舞、吃烤肉。
不知如今安氏楼可还在?
“师兄,我们今日只挣到一百文,吃得起胡姬酒肆吗?”
“吃不起。”
“那……?”
“记在账上,师父会去结账。”圆通理直气壮。
又一个啃老啃得毫无负担的。
七郎良心有点痛,犹豫地说:“要不还是买两个炊饼就算了?还要养雕兄呢!”
圆通拍拍七郎的肩膀,笑道:“你不用担心,师父养得起我们!只要你不随便创业,就是孝顺了。”
七郎松了口气,啃老真香!
但“创业”是几个意思?
这是李唐江山,创什么业!他又不是安禄山!
说起来,安禄山今年十二岁,还是个孩子啊!
“别想太多,我今晚带你见识一点新鲜的!保证你眼珠子都掉下来!”圆通拉着七郎往前跑。
“师兄别吹牛!我活了一辈子什么没见过!”七郎不以为意。
他是见过世面的,无论都匪夷所思,也绝不会眼珠子都掉下来。
西市的胡姬酒肆、平康坊的青楼,都是越夜越美丽。
暗香浮动月黄昏,莺歌燕语仿佛在耳边低声呢喃。
被留在家里的金雕:……啾啾!
把人家接回来,往屋里一抛就出去寻花问柳,这是什么大猪蹄子啊!
七郎自认对长安城的每一个坊都很熟悉,但是时空变换就在他的眼睛一闭又一睁之间。
眼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胡姬酒肆的热闹喧嚣,烤肉和美酒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曼妙的胡旋舞像盛开的花朵,一曲终了,铜钱叮叮当当像下雨一般。
陌生的是,昏黄暧昧的光影中,有一种神秘的气息。
“好!”看胡旋舞的人纷纷叫好。
其中一个壮汉似乎喝多了几杯,走上前去拉扯胡姬。
胡姬笑嘻嘻地依偎在他怀里,就着他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气,就想起身。
“不许走!今夜你陪我一个人!”壮汉嚷嚷。
美人挣扎着要起来,壮汉忽然大怒,伸手要打……
“住手!”七郎喝止。
就算是胡姬酒肆,也要讲你情我愿吧?
圆通拉住七郎的手,凑在他身边说:“你再看看。”
下一刻,美人被推倒在地,异变突生……七郎的眼珠子掉在地上,捡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