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瑞阁的主事奉杜毓颜之命,早已候在了外面。杜毓颜看出朱赫瑀极力去掩饰的怒意,趁热打铁,吩咐主事进来。将竹然曾派人在祥瑞阁拿药的留单递给朱赫瑀过目,主事怕朱赫瑀不懂药理,躬身细述每味药的药性,药理,药用。
“退下!”朱赫瑀不耐烦,将留单甩到一旁,喝退祥瑞阁主事。
转身对杜毓颜冰冷道:“王妃怕是整日对这些事情费尽了心思,致使身子久病不愈。自今日起,王府一切事物通通交给李总管打理,王妃安心养病吧。”
杜毓颜大惊失色,指着竹然道:“王爷…是她……”
朱赫瑀这才看向竹然,额头处的青筋被气的暴起,但落到实处也只是用手指了指竹然。未说一字,便转身离去。
一种见到棺材落了泪的感觉充斥着竹然,心知他这一走,他和她便是走到了尽头。看着他大步向前,决然而去的身影,竹然本能的反应便是跑出去追他。在忆暇阁和清风居的抄手游廊里,竹然踉跄的追上了朱赫瑀,双手从背后去环住他的腰。放下姿态道:“王爷要我相信你,可你是否相信我?”
朱赫瑀停下脚步,半天无语,最后开口讽刺道:“你要本王怎样信你!”
“我和陆子寒已是两个不相干的人了,那个玉佩……”竹然捅破了一直以来朱赫瑀都没有捅破的那层窗户纸。
朱赫瑀打断她,虽说是冷声但依旧带有希冀的道:“本王就问你两件事。第一,那块玉佩你是否时常去把玩?”
“以前是…可是……”
“第二,你可是采取了避孕的措施?”
这条才是他和她的死穴,他十分想竹然能怀有他的孩子,而竹然确实是服用了避孕的草药。
竹然的不做声等于默认,朱赫瑀终是甩开她的手,决然离去。那一瞬,他心中真的失望了,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打她?骂她?羞辱她?威胁?他舍不得碰她一下,尽可能的把他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到头来却还是换不来她的心。
竹然立在原地好久好久……怎样回到浮欢院的都已意识不到……
一个月眨眼而过,竹然每日都望着浮欢院的大门,望眼欲穿,可他却再没来过。竹然以为初一请安可以见到他。却不想离着门老远时,清风居里立着的丫鬟便迎了出来。是杜毓颜的丫鬟妙棋,对竹然的态度毫无恭敬可言,不情不愿的行了礼,然后开口道:“王爷正和王妃用茶,王爷说不想看见,还请侧王妃回去。”
“……”竹然就生生的看着妙棋慢悠悠的朝清风居门口走去,一个丫鬟都能进清风居,她却不能了。
“夫人,我和梧桐今早在院中堆了两个雪人,我说我堆的好看,她非说她堆的好!你给我俩评评呗!”若依见听完妙棋的话,竹然一直呆立在原地,想是找个理由回去,刚下完雪,外面实在是太冷了,心疼竹然失魂落魄的样子。
若依不说还好,提到梧桐,竹然想到的还是一个月前在忆暇阁发生的事情,玉佩之事和梧桐脱不了干系,只是这些日子,她虽无事可做,但却整日失神的在做一项决定,无暇顾及到如何处置梧桐。
“若依,”竹然看着远处问道:“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打算怎么办?”
若依看向竹然道:“夫人说这个做什么!夫人能去哪里啊!”
竹然笑笑:“是啊,这天地之大,除了这里可有我容身之处?”
竹然心想:可是王府里也没有了我存在的价值,朱赫瑀已然是放弃了自己。这一个月来的犹豫不决,思前想后,在妙棋的这一番话后终于落下了眉目。她走,她离开这里,离朱赫瑀和杜毓颜远远的,去一个没有纷扰的地方,安度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