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看见她走进电梯后,我靠着墙壁跌坐在了地上。
这一瞬间,我的脑袋一片空白。
陆九知,你怎么对得起我。
你怎么对得起陆爷爷。
那夜之后,我一夜白头。
后来再次见到方鸳,是一个月后陆爷爷的寿宴上。
那一个月我都住在家里,我想和他商量下给陆爷爷送什么礼物好。
但陆九知这一个月依旧没有回家。
我想他一定是和方鸳住在一起,细心照顾着她肚子里的孩子。
直到寿宴前三天,凌晨两点,我才和他见上了面。
“她还好吗。”
他一推开门,我便开门见山的问。
假装不知道没有任何意思,趁早说开对我们所有人都有益。
“……”
陆九知沉默了一会,才回答我:“你都知道了。”
“不知道也不会问你了。一个月前她来海川找我了。”
“怀孕的人情绪起伏都大,她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就当没听见,你就让着她点就行了。”
“陆九知。”这是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第一次在他面前喊他的全名。
他也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
“对不起。我对她一见钟情。没想到一夜醉酒之后她就有了。”他来到我面前,蹲下身子拉住了我的手,“言言,你放心。我不会对不起你的,也不会和你离婚让你颜面扫地的。”
我问:“三天后爷爷的生日,你会带她去吗?”
他又沉默了。
“我本想和你商量下给爷爷送什么礼物,眼下看来你已经选好了。那晚安吧。”
我想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陆九知打算送给爷爷的礼物。
闻言他抬头看着我,在看见我一头白发后,他瞳孔放大,略有震惊的问我:“言言,你的头发……”
无奈的笑了笑,挣开了他的双手后,我自顾自的躺进了床的里侧。
听见他关门离开的那一刻,眼泪如洪水决堤。
陆九知,你早就对不起我了。
你也早就让我颜面扫地了。
只是你从来没注意过。
三天后,陆爷爷的生日宴上。
我比陆九知早到,就一直窝在角落端着酒杯发呆。
他带着方鸳来参加生日宴时,陆爷爷正在会面宾客。
方鸳穿着黑色紧身的礼服,脖子上的是前些日子拍卖会上以三亿价格被拍的钻石项链。
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却比项链还惹人注目。
我下意识的想远离他们,于是走到了陆爷爷边上祝他福寿绵长。
陆爷爷还没注意到他们两人,他只注意到了我的满头白发。
他看向我说:“小言,老实告诉爷爷,是不是那混小子欺负你了,让你把这头发染的跟我这个老头子似的?”
我摇了摇头,“爷爷,是我没用,遇上了个棘手的病例,受了些打击就一夜白头了。”
陆爷爷略带疑惑的看着我。
显然,他不信我。
是啊,谁让我是世界名医。
能让我解决不了的病例,能有多少?
“爷爷,是小惑的病。”
我拿出林惑才让陆爷爷信服。
和陆爷爷聊了一会后,方鸳端着酒杯来到我们面前。
她对着陆爷爷满面笑容:“陆爷爷,祝您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陆爷爷看了一眼方鸳的肚子,冷哼一声:“怀孕了还喝酒,是想让我这个老头子背锅吗?”
方鸳呵呵的笑了两声:“爷爷,这里头是陆总特意给我换的葡萄汁,还请您见谅了呢。”
“宁医生,你也在这呢?”她看着我,眼底好似充满了不怀好意。
忽然,她装作记起来了什么似的说:“刚才陆总的衣服被香槟洒了,换洗衣服还在我的车上呢,容我失陪一下。”
“站住。”
陆爷爷叫住了方鸳。
方鸳回头,不解的看着陆爷爷。
陆爷爷却转头笑眯眯的看着我说:“小言,你去找九知,跟他说我找他。”
我听话的去了。
当我来到陆九知身边再回头看陆爷爷和方鸳时,我只能看见陆爷爷满脸的严肃。
方鸳走了。
在我转过身和陆九知交流的那一会子空档,她就走了。
陆九知急的想去找,却被陆爷爷的手下押走,锁在了别墅地下室。
直到生日宴结束,陆爷爷才带着我来到地下室见他。
爷爷开门见山:“那女人的孩子,我已经派人处理掉了。”
我微微一愣,看了一眼陆爷爷。
陆九知闻言,抬头满眼通红。
“为什么?爷爷,为什么!”
这是我印象里,他第一次对爷爷如此大声说话。
陆爷爷的拄杖敲了敲水泥地:“我让你娶小言,不光是因为他是我战友之子,更因为他的医术无人可比,对你的身体恢复有很大的帮助。结果你却和仇家的女人搞到床上了?”
“仇家?”陆九知不信,“爷爷你在说什么?我调查过鸳鸳她的背景很清白!”
“孽障!那是人家故意让你看见的清白背景!你奶奶就是她爷爷杀的,你爸就是她爷爷搞残废最后跳海自尽的。若不是我发现的及时,你弟弟三耿此时此刻就是个植物人,根本不可能有苏醒的奇迹!”
“要不是有小言,你觉得你三耿现在能睁开眼睛喊你哥哥吗?”
“九知,你看看小言。他一夜白头,你怎么对得起他这么多年在你背后的付出?”
陆爷爷说的话对陆九知的打击不小。
他低垂着头一直重复呢喃着仇家二字。
我望着他虽然心痛不已。
但我也知道,他与方鸳是正缘,不会因为这点小磨难而彼此抛弃的。
我才是那个能被他轻而易举抛弃的路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