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你的夸奖,我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鄞夙看着慕容琬,“琬儿,你若是想要给他上一炷香,我就陪你去若是不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还是上一炷香吧。”慕容琬眼泪夺眶而出,“我离开的时候,他明明还是好好的呀,还威胁我,说是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我,我如果敢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会杀了我。可现在,我来了,他却早就没了。”
鄞夙神情复杂。
现在的情况,明显是不利于他们的,如果他们现在就离开,慕容靖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但是,慕容琬一定会抱憾终身。
走还是留?
就在鄞夙还在纠结要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的时候,慕容靖发话了。
“二位既然都已经来了,那就不要走了。”慕容靖眯了眯眼睛,“来人,请二位贵客去雅苑吧。”
慕容琬跟鄞夙对视一眼,都知道,他们这一次想要全身而退,怕是难了。
……
慕容靖摆弄这手里的一枚棋子。
“靖少主,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一名黑衣男子站在慕容靖身后,“鄞夙来了,会不会对我们的计划造成影响?”
“不会。”慕容靖摇了摇头,“他最在乎的人是慕容琬,只要我们不动慕容琬,他就不会有任何动作。只是,想要瞒着他行动,却也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不如,我们先解决外面的事情,再来对付族里吧。”黑衣男子想了想,“鄞夙在这里,我们要是动作太大,一定会引起他的注意,到时候,计划受阻,可能还会被那些老东西发现。”
“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
慕容靖突然笑了起来,“你记不记得,慕容锋在世的时候,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靖少主说的,是那个计划?”
黑衣男子瞳孔一缩,“这太冒险了,我不赞成这么做,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更不行。慕容锋活着的时候,都不敢轻易启动,分明就是有所顾忌。现在我们的准备还不充分,一旦启动,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说不清楚。”
“如果我只是借着这个幌子,来做我们的事情呢?”慕容靖冷笑一声,“慕容锋以为我是真的一心一意想帮他实现那个计划的,所以对我毫无保留。他的计划,我再清楚不过了。只不过,他怕是没有想到我会跟他对着干吧。他想要废掉我,也得看他能不能活到我离开的时候。”
黑衣男子摇了摇头,“你不要小看慕容锋,他好歹也是神医慕容氏的族长,在位这么多年,他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计划,已经不能用疯狂来形容了,这个计划一旦启动,整个江湖都会动荡,所有势力都会被重洗!”
“那我就会成为下一个武林盟主。”慕容靖将手里的棋子扔回去,“到时候,谁也不敢小瞧我,也不会再有想他们这样的人,仅仅因为我不按照他们的意愿办事,就将我舍弃!”
慕容靖,原本是慕容氏一个偏支的嫡子,五岁的时候,因为不肯听父亲的话输给另一个分支的嫡系少爷,就被父亲打断了腿,赶出了家门。离开家之后,他被分支派来的杀手追杀,直到遇到了他的师父,也就是黑衣男子的父亲。
之后,拜师、学武,他终于成了名声赫赫的慕容靖,除了黑衣男子外,没有人知道,他还有着另一个身份,那个被家族遗弃的孩子。
所以,他嗜血,他残忍,都是因为他所遭遇的一切不公平待遇。
离开师门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血洗了那个分支,即使当初的那些人都已经过世,他仍然让他们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至于那个偏支,他选择了驱逐。
他随便找了个由头,将他们驱逐出神医慕容氏,后来,他们遇到了神医慕容氏在江湖上的对手,整个支脉全军覆没。
自此,他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靖少主,如果要启动,可能就要尽快了。”黑衣男子的话将慕容靖的思绪拉回现在。
“那就动手吧,趁着我的义父大人出殡,将那些人带进来!”
……
慕容锋的出殡,办得格外体面。
如果慕容锋还活在世上的话,看到这一幕,心里指不定有多欢喜,只可惜,他注定是不能亲眼看见这一幕的。
慕容靖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垂着头,无精打采的。
看到他的人,都在感慨他对慕容锋的感情之深,而他,竟然成为了“孝子”的代名词。
慕容琬只被允许站在一个高高的亭子,看着那长长的一队人将慕容锋送去了他自己的墓地。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奇怪?”
慕容琬突然道:“你有没有发现,出殡的人,像是被换过一般。”
鄞夙闻言,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确实,每经过一个弯角,就会有一个人被替换。我倒是有点好奇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到底打算做什么?”慕容琬看向鄞夙,“他都已经死了,这些人还不肯放过他吗?生前不得安宁就算了毕竟是他自己造的孽,可是,黄泉路上也得被打扰吗?”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不管他们做什么,都与我们无关。”鄞夙握紧慕容琬的手,“现在我们就在敌人的地盘上,不敢做什么,风险都会很大。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是,要顾全大局。”
“我明白。”慕容琬幽幽道:“我怎么可能不懂?我只是想不明白,他怎么就突然死了?难道没有人怀疑吗?这一次回来,竟然连覃长老都没有看到,这也太奇怪了。”
“覃长老吗?他好像已经过世了。”鄞夙想了想,“昨天无意中听到人说起,覃长老外出采药的时候,不小心跌落山崖,没救回来。”
“怎么可能!”慕容琬薄怒道:“覃长老的武功很厉害,我都是他教的,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伤”
“嘘”鄞夙急忙捂住她的嘴,“小心隔墙有耳!我也知道这里面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是,我们现在只能装聋作哑,否则,连我们也要搭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