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清J001行至门前时，他先是毕恭毕敬地整理了一下衣衫，而后摸了一下风纪扣子，这才站的像一根铅笔那样笔直，神色宛若一个就要敲班主任办公室门的学生。

“智囊先生，我把孔小千带来了！”

屋里一片寂静，但随即响起了不紧不慢颇有韵律的脚步声，声音停止时，木门开处便露出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

“你来了！”

善意的笑容让小千一怔，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小依。只是因为这笑容与小依的颇有神似之处。

“嗯。”小千点点头，不知道除了这一声“嗯”之外，还能说些什么。他这是第一次见到智囊。

清J001倒是吃惊了。两人的见面不像是第一次，倒像是老熟人。然而，在他的印象中，智囊一直都是一个和蔼的人，性情温顺如羊。所以有这种感觉，也不是那么奇怪。

这时，才听到智囊对他点头说：“多谢了！”

清J001敬礼退下。他的任务到此结束。在研究所，智囊的安全完全不用他操心，他更不担心孔小千会耍出什么花招。

“是不是特想打人？”

智囊的神色就像是一个慈祥的得道真人，一双眼睛早就归于朴实，看不出有任何心机。

然而，此刻是应该摇头还是点头？小千绝不相信智囊就是能让自己信任，可以敞开心扉的人。

他极有可能是在“钓鱼”。

“其实你不该怪他们，怀疑你的人是我。”

说这话时，智囊整个人毫无戒备地背对着小千。汩汩茶水从南瓜造型紫砂壶里流出来，在荧光灯下闪耀着钻石般的碎散光芒。

清淡的茶香在房间里弥漫，再紧张的神经在得到它的熏陶之下也会情不自禁地放松。

小千拢拢思路，短暂沉默四五秒之后，就在智囊转身的那一刻，恰到好处地苦笑一下。

“我还以为是任腾。”

“任团长的怀疑都是因为我，所以，有什么愤恨不平的情绪，现在就可以对我发泄。我知道，一个人受到怀疑、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心里都特憋屈。”

接过来智囊手里的茶杯，小饮一口，小千又说：“清者自清，虽然愤恨不平，但并没有想要找谁发泄。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但是，理由是什么？”

原以为智囊不会说，或者是风轻云淡地带过，但智囊直接了当地告诉他：

“双十一当天你曾晕倒过，醒来之后你对一直很在意的鹿小元不感兴趣了，却跟总不爱搭理的倪可人去吃了顿麻辣鸡汤米线，一向很怂的你居然在小依水吧前动手了，而且还使用法术打了对方，如今更是明目张胆地跑出清北。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就这些？”小千皱眉，讪笑一声，道：“这个世界，每时每秒都有人在变化。”

“的确，所以只是怀疑。”智囊还是那么情绪平静，但在下一秒，却厉声问道：

“但你敢说，没有任何遭遇就这么变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