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星远远的便听到太子说的那句“他还怎么易容、怎么当这个玄净”，心里讶异，玄净法师竟然是娄逍扮的？

二十几年前，群妖趁着妖王天虎被就地正法之际，肆意而为，将长久以来被天虎严酷压制、被世人排斥的情绪发泄出来，造成世间不少乱象，正是玄净法师带领了一众门徒挺身而出，将几个带头挑起争端的妖族逐一打压下去了，群妖才稍微收敛了些，而不久之后九天真君奉命代为管束妖界，两方合力震慑住了群妖，最终才将骚乱平息。

那时的慕南星还未到京城，而是在一个偏远郡县中藏身，因此并没有见过这位名闻天下的玄净法师，等到她三年前进京时，他又归隐了……

没想到，这位玄净法师竟是身旁每日相见的娄大总管……

又联想到娄逍另一层身份“赤煞”，说起来，他能为了重振狐族名声而血腥清剿堕落者，再披上“法师”的身份去整肃作乱的其他妖族，也就没什么不可能了。

这样一想，慕南星便放下了心中那份讶异，没有出声。

“是谁允许你擅自做主的？当了太子，主意大了？”夜隐坐了下来，看着太子景瑜，淡声问道。

“……宁王通敌、玉泉观频繁生事，无论怎么看，这都是在酝酿什么阴谋诡计，与其让他们又弄一个国师出来，还不如……”

“还不如请玄净复出？如同之前一样，一面当他的国师，一面当本公子的总管？两不相误？”

“你……或者娄逍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太子景瑜强撑道，心里却实在发虚，无论是夜隐还是娄逍，都是千年的狐妖，他虽贵为一国太子，然而这太子之位还是夜隐帮他顺来的，无论什么时候都轮不到他来替那两人做决定……但为了一国的安危，明知有这两座靠山在，他又岂能放着不来依靠？

“真是大方，”夜隐闻言一笑，转头问娄逍，“娄总管想提什么要求才愿意卖身？”

“……”太子差点跳起来，谁要娄逍卖身了？！能说得更难听一点吗？！

景昇和慕南星默默给太子投去一个个同情的眼神。

只是，没想到娄逍倒真的开口了：“限制度牒发放，道教门徒太多，看着烦。”

“可以！”太子景瑜大喜过望，立即应承下来。

夜隐挑挑眉，有点意外娄逍居然这么好说话，不过既然已经提到度牒制度，便提醒太子道，“如今是花一笔钱就能买到度牒，当然是人满为患，必须改卖为考，通过经文考试者方有资格领取度牒，然后才是限制发放数量、查处非法出家者。”

之前娄逍失去耐性，以隐退为由撤下了玄净的身份，没想到因此而引得道教门徒疯狂觊觎国师之位，使得这几年道士频频找妖者麻烦，让人不胜其扰，只是两人都懒得去管罢了。

如今既然娄逍又要挂上国师的身份，倒是可以好好整顿一下这帮徒有虚名的修道者，削减人数便是第一步。

太子景瑜自然是欣然应允，恨不得立即杀回宫去办这些事，而且，他还要安排好前往凤驰山“恭迎”玄净法师出山的事宜……

“国师回归之后，还要举行一场招魂仪式，届时是当真招魂还是做做样子……”太子问道。

“就算没有他们提出来，我也打算想办法把将士们的亡魂引渡回来的。”慕南星坚定道，“以巫术禁锢战死亡魂，实在是过于恶毒，岂能坐视不管？”

太子闻言，看了慕南星一眼，阖首道，“那就有劳了。”

至此，最重要的事已经谈妥，一旁认真看热闹的宁王世子自认为又可以聊天了，于是忍不住好奇问娄逍道，“娄总管，不知能否透露一下易容术？你是如何易容成玄净法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