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升官了,原本是谏院右司谏,正七品,现在的工部执事是正六品,步入官场才半年,就连升两品,升迁之迅速,不可喂不快,甚至有些急了。
可是,工部的正六品,是远远不如谏院的正七品的。甚至,就连工部侍郎这样的工部主官,也远远不如谏院的一个一般谏员。当然了,工部尚书那就另当别论了。
工部现在已经被三司架空,没有任何职权!
所有的事权都在三司,工部仅保留一个名义上对全国建设的正统,实际事权已经全部在三司了。
当然了,所有官职还是保留下来了,好给一些闲人以职位。
这样,就会有许多的虚职,能多出来许多领俸禄的官员,宋朝最大的祸患,就是冗兵冗员了。
也有官员一人任多官的,这样就能领几份俸禄,宋朝实行的是以俸养廉的政策。
升官了,大概也就是每个月的俸禄多了一些。从一个清贵衙门,升迁到了一个冷板凳衙门,傻子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儿。
当然了,赵毅现在还并不是很了解宋朝官场,只知道自己升了官,非常高兴。只是,等他年后去工部上班时就知道了,那是一个有多冷门的衙门。
阎文应领着赵毅,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宫室,推开门就走了进去,门口侍卫都认识这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所以也没人敢拦。
惊动了院落里两个宫女,急忙进去禀报皇后娘娘。
赵毅认出,这正是平日里皇后娘娘最喜欢的两个宫女,现在却在院落里,做着洒扫洗衣等最粗笨的活计。
“娘娘,娘娘,阎文应来了”
皇后娘娘蓬头垢面,慵懒的躺在软榻上,说道:
“来就来,有什么打紧的”
这阎文应一般走到哪,都是有皇帝的旨意在身上,所以,他去哪可不简单。
尤其是在现在,废后的紧要关头,他现在来,极有可能是宣布废后诏书的。
就算是如此,皇后娘娘也提不起一点精神。十年夫妻情,一日之间化为乌有,可能是哀莫大于心死吧,皇后娘娘现在很颓废,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阎文应不用人禀报,自己走进去,对皇后娘娘行礼。
只要皇后娘娘一天没废,她就还是皇后,自己这个下人要是敢轻慢她,他日传到官家耳中,那就是不把官家放在眼里,不把天家放在眼里。
“皇后娘娘万安,小人阎文应,带赵状元来看您来了”
听说是赵毅来看自己了,皇后娘娘总算是提起一点兴趣,微微抬头,说道:
“旭之来了?那快让他进来,本宫正有事想要和他说呢”
“微臣赵毅,见过皇后娘娘”
听见赵毅说话,皇后娘娘这才坐了起来,抬头观看,只见阎文应和赵毅一起站在屋里正中。
皇后娘娘看着阎文应说道: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可是还有事要说?”
“没事没事,那小人告退了”
“嗯,你退吧,来人,给旭之赐坐”
“谢娘娘”
两个宫女一个侍候皇后娘娘,一个给赵毅搬来了凳子。
赵毅坐下后,皇后娘娘问他说道:“旭之,你今天怎么来了?”
“娘娘,臣下听说娘娘您偶感不适,特来探望”
“你倒是有心了,想必你也听说了,官家要废掉我,并不是什么偶感不适。旭之,你的脸是怎么了?”
“这个”,赵毅摸了摸脸上的伤说道:
“小伤,娘娘不必过问,先不说它,我这次来,实是有些紧要的事要禀报娘娘”
皇后娘娘一摆手,说道:
“旭之,你不必再说了,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废后已成定局,还有什么紧要不紧要的。
范仲淹孔道辅也为此遭了贬谪,我可不想你也受牵连。”
“娘娘您对我爱护有加,旭之怎能对此事置之不理”
“旭之,废后不废后,又有什么打紧,反正官家的心也不在本宫这里,我也不是贪图皇后之位的人”
“娘娘您自然不是贪图后位,只是您就不为郭家想想吗?”
“唉,郭家因我成为皇后而显赫一时,现在我被废,郭家受些牵连也是应该。
只是,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和铃儿啊!
旭之,你和铃儿当初是我牵的线,本想给你们赐婚,现在也做不到了。
可是,不管怎样,希望旭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以后都要对铃儿好”
赵毅一脸为难,皇后略显不快,但还是说道:
“旭之,你不会因为我以后不是皇后了,就欺负铃儿吧?”
“娘娘,旭之不敢欺瞒,我和铃儿的婚约,已经解除了”
“什么?你!大胆!”
“娘娘莫动怒,您听我说啊”
“看本宫失势,你就敢悔婚,你还有何话说?
本宫警告你,漫说现在废后诏书还没有下,就是废后诏书公布天下了,只要本宫一句话,还能让官家贬了你,永不录用,你信不信!”
“娘娘,娘娘您莫动怒啊,您误会了,是铃儿姑娘跑到微臣府上,和微臣退的婚啊”
“胡说,郭家此时危如累卵,岂会主动与你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