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沉寂下来,只能听见三人清浅的呼吸声。
蒋在林俯视着姜笙笙纠结、慌乱的神情,面上露出了带着怜悯的同情,那是对“手下败将”的轻蔑:“姜同志,这事虽然涉及你的隐私,我本不该多管闲事,但是男人嘛,一般都会介意这种事……”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仿佛姜笙笙真跟他有些什么一样。
“蒋营长,你们已经对峙完了,麻烦你离开吧。”裴时煜挣扎着,从病床上站起身,他宽厚的手掌包裹住姜笙笙柔软却冰冷的小手。
“我跟笙笙已经领了结婚证,婚礼会如期举行。”裴时煜顿了顿,“咱们关系一般,就不邀请你届时赏光参加了。”
被这样下面子,蒋在林也不生气。
他跟姜笙笙一样清楚,这事情实在难以解释。
就算两个人结婚又如何,难道就不能离婚?
就算不离婚,他就不信裴时煜心里会一点不在乎,一点想法都没有。
蒋在林好脾气地点点头:“理解理解。换做是我,也不会希望妻子的前任来参加婚礼。”
蒋在林做作地一拍脑袋,佯装羞愧,满脸歉意地看着姜笙笙:“姜同志,你看这事闹的。”
“都怪我上次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一跤,这才嘴上没把门……”这是赤裸裸地暗示姜笙笙,他就是为了报复上次她把他从楼梯上踹下来的仇。
姜笙笙闻言,抿紧了红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她自然理解了对方的言外之意,可即便时光倒流,她也不后悔自己踹了蒋在林那一脚。
真说后悔,就是后悔那一脚没送蒋在林去见阎王。
“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们俩好好商量,别因为我吵架。”蒋在林欣赏着姜笙笙沉默的样子,茶言茶语道。
那话中的幸灾乐祸是怎么也掩不住。
……
“笙笙,没事。”裴时煜长叹一口气,将沉静的姜笙笙拉进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笨拙地安慰道。
如果说他心里一点芥蒂也没有,那是假话。
可是裴时煜心里更多的是心疼。
心疼姜笙笙曾遇人不淑,懊恼自己没有更早一点遇见她。
扪心自问,裴时煜绝对不会在婚前对女方做出过界的行为。
退一万步,即便他真作出这样罪无可恕的事情,他也绝不会去对方的未来的丈夫面前说三道四。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裴时煜轻轻抚摸着姜笙笙的发顶,仿佛在拥抱一个易碎的瓷器。
他的声音轻柔,态度温和,一遍遍地阐述着自己的不在意、不在乎。
可姜笙笙只将头埋在他怀里,什么话也不说。
蒋在林的这个举动实在让她乱了手脚。她感觉自己的脑子都罢工了,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处理、如何解释。
“时煜,打结婚报告之前,不是会对我进行调查吗?”姜笙笙闷闷的声音从裴时煜怀里传出,“你们查到的结果是什么样的?”
裴时煜顺着姜笙笙背部的手一顿,他不自觉地抿了抿唇,低声回答:“没有什么问题。”
大概是察觉到这个话题会让姜笙笙好受一点,他自觉地解释道。
“因为你跟姜暖暖一家有过节,所以我特地叮嘱了调查人,去问了村里人和你的舅舅舅妈,他们的回答是对得上的。”
“都说你是善良的好孩子,在村里时,操办着姜家所有的家务,对他们孝顺有加。要不是……因为婚约,可能你一直都脾气软、好欺负。”
姜笙笙轻“嗯”了一声,主动握住裴时煜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