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业,你就别装蒜了,我前天才看见你在厂里抱着一整个的红烧猪蹄子啃,啃的满嘴是油,啧啧。”
最后那两声啧啧,听得人火冒三丈。
程立业脸红脖子粗的又是跳脚,又是胡乱在空气中挥拳,嘴巴还非常不干净的破口大骂,直把水怀珠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如果水怀珠是个不经世事的单纯小姑娘,铁定会被程立业的满嘴脏话骂得哭出来。
然而刚好相反,她经历的世事可多着呢。
“程立业,本小姐揭穿你的丑陋面目,你也不用恼羞成怒的。呵,啃过猪蹄子的嘴就是不一样,臭得几里地外都听得见了。”
“水怀珠,你这臭婊子!老子今天非把你弄得死去活来,就算你现在跪地求老子,你也要死了的!”
程立业气得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正要爬上窗子,妄想砸窗进去找水怀珠算账,谁知才走了两步,领子忽然让人从后面狠狠一楸回头。
“哎哟!”
“程立业,你先别急。”
紧接着胡波不高兴的声音响起来,“水怀珠说的都是真的?你天天嘴上说着没钱,其实瞒着我们偷偷在厂子里吃好的?”
一想到程立业能天天吃好的,虽然是自己的亲外甥,胡波也嫉妒得很。
“舅!”
程立业的怪叫声猛然拔高,“怎么可能?我都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尝过肉味了!难道你相信那臭婊子乱说的话,也不相信我?”
“很难说。”
昏昏沉沉的夜色下,胡波的脸色有些游移不定,“毕竟你可是有前科的人。”
胡波说的前科,就是他曾经有一次去服装厂找程立业,结果正巧撞见他在外面买了一碗大肉馄饨吃!
当时程立业正吹凉一粒馄饨往嘴里送,突然听到胡波叫他的名字,自己也愣了,手上的勺子差点拿不稳。
那次胡波也质问他怎么有钱出来买吃的,程立业支吾了几句,又赶紧买来一碗给胡波,才平息这事。
“什、什么前科?”
程母和程小兰两人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的,“你们两个究竟在说什么?”
“大姐,立业他之前……”
胡波的话还没说完,被程立业慌乱地大声打断,“舅,你抓着我好痛!我脖子都快被你勒断了!!”
“要死了!”
程母和程小兰两人连忙一个拉着程立业,一个扯开胡波,“快快快放手,勒着脖子可不是开玩笑的!”
下一瞬间,程立业唰的一声躲到程母后面去。
“这小畜生在外面吃好喝好,不管我们死活了!”
胡波一边被程小兰拦着,一边不满地大声叫起来,“你们还护着他!一个两个都有毛病是吧!行,就让他活,我们全去死好不好!”
“那小贱人在胡说的,”程母虽然心里也有点疙瘩,但始终是相信自己的儿子,“你也信!”
“老子我亲眼见过他自己偷偷吃大肉馄饨!”
“真的?”
程小兰也喊起来,“立业,你舅说的是真的?”
“我…我没有!”
“小畜生,你还在说屁话!”
……
一时间外面几人闹得鸡飞狗跳,声音一个比一个大声,脸红脖子粗地扯尽嗓子大吵大闹起来。
吵吧。
闹吧。
听着那些刺耳的吵杂声音,水怀珠吊了足足大半个晚上的心终于慢慢安定下来。
她抬手揉搓了一把脸,白皙的双手扶着椅子把手,有些颤巍地缓缓坐了下来。
此刻,外面吵得越凶,对她越是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