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的男友不远万里前来救你,因为你的弟弟也在现场,在这样的情情况下,你如何跳得下去?可是,你既然已失身于孙沫,如何对得起你的男友?你谢绝了他的解救,屈从了这次婚姻。
“可是孙沫娶你,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说过,你的生命是属于他的,只有他,可以断你的生死。除了他,谁都不可以,老天也不行!所以他会对你好,尽全力救你,明白吗?”
“那他,什么时候要我死?”
“这我就不知道了。”女孩又叹息一回,“瞧瞧孙沫做的这事,不仅伤害了你,还伤害了你的男友。你被迫做了负心人,你的男友归家,旧情难却,相思成疾,差点就如《华山畿》中的男子一样一命归西。你说,他做的这叫什么事儿!”
元俪听完,呆了半晌,她的思绪却异常清晰。她记起,这个女孩说的事情,基本都真实的发生过。她曾经很强烈地要挣开他的范囿。可是这么些天,她都妥协在他温柔的攻势下了,该死。
“元俪!”女孩见她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么,怕事情有变,便提醒她,“在想什么呢?你要不要离开那个是非之地?我可以帮你。”
“谢谢你,让我明白了——这许多。”元俪抬头,“离开了,我能去哪里?”
“天地之大,难道容不下一个你吗?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现在这个世界,哪里不能生存呢?要是国内怕他追寻,就出国。我就不信,他能满世界找你。”
元俪想到只身远游的孤独,忽然间心中十分难受,好像事情已发生,而她思乡无所寄托似的。
她摇摇头,“我是恋家之人。前几天……”
元俪想到,孙沫答应待她好转后带她回家乡的,可是现在,她根本不愿见到他。她不知道,她该如何面对这个人。她不知道,他何时对她露出他的真实意图,可是她已不愿给他这个机会。
“其实,”元俪思索着,“我完全可以——装作——不知道一切,回到——他身边,伺机给他——致命一击。”元俪说时很投入,并没注意到面前的女孩面露了喜色。“可是,我不能这么做。他是——小洙姐姐的哥哥。我和小洙姐姐,情同手足,他和小洙姐姐,手足情深,他为小洙姐姐——欺我骗我,我能理解,能忍受。可是,我不能原谅他。他不若说——小洙姐姐一弱质少女,地下孤单,我定也不会——贪恋红尘。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为知己而死,算来,也是美谈。”
元俪沉思一阵,忽然把眼光投向旁边的女孩,“你,到底是谁?为何,知道这么多?”
“我叫秦无衣。”女孩不敢面对那澄澈的眼神,有片刻的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我和你本无交集,只是在一次宴会上同桌,我不信你的才学,还曾与你闹得不愉快。但你那天当众吟哦,令人折服,我也记住了你。本来我们也只是人生过客,可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听说了你的故事,觉得你真可怜。”
“我,可怜?”元俪一愕,又苦笑起来,“你觉得我可怜?”
“难道不是?”秦无衣叹息着,“这个时代,婚姻上讲究自由恋爱,你情我愿。强人为婚,几乎不大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是竟然发生在你身上。你本性保守善良,从没想过背叛自己的男友,可是你被迫成了负心之人。婚后,孙沫借着对你好的借口,限制你的自由。你简直成他囚禁的小鸟。虽然你性子随和,并不跟他机较,但你真的不向往自由吗?”
“自由?”元俪喃喃着。
“对!”秦无衣有些热烈起来,“我听到你的故事,当时就表示,愿有幸再次碰到你,我一定解救你于水火之中!元俪,你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吗?”
“秦姐姐如何帮我?”元俪苦笑一声。
“元俪,你现在已与孙沫分开,何不就此一别两宽?我可以先帮你走出这个园子,先躲起来,以后你想怎么走,可以从长计议。”秦无衣拉起元俪的手,“元俪,你要快些做决定,虽然园子大,但孙沫他还是随时可能找到你。”
元俪望着秦无衣,觉得她神情有些怪怪的。她是偶遇她,还是一直跟着她?她对她,过于热情了些。她们只是萍水相逢,无任何感情基础,为何愿为她以身涉险?要知道,孙沫可是嫉恶如仇,她藏起她,不怕他报复吗?
“秦姐姐,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元俪有些犹疑地闪着眼睛。
“哪里?这个学校聚集的差不多是全国的学霸,我哪里考得上?”秦无衣说漏了嘴,又尴尬咳了一声,“我的姐姐是这个学校的高材生,有一段时期,我经常到这里来。前些时候,我姐姐出了一些事情,我怀念她,就到了这里。想起那时候她牵着我的小手漫步在荷塘月色之中,想起她鼓励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也上这个学校,我有些伤感,我辜负了她呀!”
看着秦无衣低头,似在抹眼泪,元俪不由叹息,世间人有情,惟别销魂灵。不知那位姐姐到底如何了,究竟姐妹分离。但自己的处境也堪忧,还是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她她走近她,轻轻拍拍她,“秦姐姐,你真的愿意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