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躺床上爬不动了,再无可奈何的叹息:落花流水春去也吗?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啊。
火烈妈妈说,我衷心地祝愿那些,对老人爬树说三道四的人,等你们都老得爬不动了,卧床不起时,再看穿。
哦哦,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反正,火烈的父母,是脱胎换骨了,你说他们重生了,也不为过。
这些都是他们家娶了孟庆影以后,带来的变化。
……
王萧萧居然没回上海,而是跟林琳他们夫妻一起,去了苏州,给林嘉卫夫妻打工。
上海的老鸭粉丝煲,留给了老公。
唉!月儿弯弯照小楼,几家欢笑,几家愁。
汤楠楠被楚晋城关派出所放出来后,就被她父亲接了回去,相信这次被社会狠狠地毒打过一次,会长点记性。
也有人说,她又犯了傻病,智商又回到几岁小孩子的水平。
她父母怕她跑出来惹事,一直禁锢着她,不让她出门。反正颖水县人,后来都没见过她。
而且,火烈与孟庆影已经结婚,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当初,她为了离婚把火烈的头都打烂。
现在,火烈娶了家世、才学、容貌等各方面都不如她的孟庆影,等于把她的心给戳烂了。
这就是报应,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窦豆的扫尾工作还没有结束,又于火烈父母返回老家的当天晚上,在凌霄大院举行家宴,宴请魏成民夫妻、贺正龙夫妻。
老陈这辈子见不得大人物,听说今天来吃饭的贺正龙,是个比唐海平还大的老板,就像老家所夸张的那样,大的都长毛了,老的都长白毛了。
说出来,你们都不懂了吧。呵呵,这人呢,在颖水县是如此续辈的,从小往大来说:
重孙子、孙子、爸爸、爷爷、老太(太爷爷、太奶奶)、老白毛……
老白毛往上就没法续了。
以上为插叙。以下为正叙。
话说,人家贺正龙的生意都做到国外去了,还是在国外上市的。
老陈就不由得激动、兴奋,该他表现的时候了。
任你再大的长毛,你都得吃我老陈做的饭!
这一顿饭吃的,把大的长毛的老板,跟老板媳妇,还有老魏家媳妇,都吃的不停夸赞。
老陈觉得太值了,嘿嘿,心满意足,这次收获的夸赞最起码够他回味好几天,美滋滋好几天。
特别是老魏家媳妇,温温柔柔的,带点吴侬软语的普通话,夸起人来那真是嘎好听。
不好意思,俺老陈不由自主地跟老魏媳妇,学了一嘴上海腔。
老魏媳妇夸人都是这样的哈:疙瘩汤头嘎鲜美哦!
疙瘩时蔬炒的嘎鲜脆哦!
疙瘩臭鳜鱼烧的嘎正宗,比阿拉上海拧烧得好吃多了。
……
哎呀,真舍不得让老魏家媳妇走,还没见过这么懂吃又能吃出好处的食客。
人家说话真好听。
真是将遇良才,厨师遇到品评大师。
等下弱弱地问问窦豆,老魏家媳妇,明天还来不?我再给她露两小手。
凌霄大院的伙食,让两家人羡慕不已。离开时,各有感慨。
简西芬拉着贺正龙的手埋怨道,“亏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大老板,你还没有窦豆会享受。
你看窦豆,人家每天吃的是什么,跟着你,我们都吃的什么?
你怎么就没想起来,给咱家找个好厨师呢?”
贺正龙叹息,“给你找个好厨师,你能在家吃几顿饭?”
简西芬就闷缸不说话了,是呀,都怪自己生了一个病秧子,自己每年带着儿子南来北往的住院,治病。
吃的都是快餐盒饭,就没在家里呆过几天。
跟老魏一个病房照顾住院的孩子时,老魏几顿家常饭就把自己的魂勾走了。
就觉得老魏是天下最温暖、最体贴的男人,不由得就跟随他的脚步,到了丽江。
事实证明,老魏对她确实够体贴,够温暖。
他非常有耐心地指导她,从一个小摊位老板,做到一个大商城的专柜老板。
他慢慢地引导她由生意菜鸟,蜕变成商场强人。
也让她由不谙世事的小女人,变成一个能够审时度事、心智成熟的半老女人。
但是,她知道,老魏更深层次的体贴温暖是紧紧的捂在心底深处的。
对谁都舍不得释放,直到现在她才看得清楚明白,那是留给他的前妻方姐的。
她不无嫉妒的看了看走在前面的老魏两口子。
看老魏拉着老婆的手,都是紧张的,似乎生怕把老婆弄丢似的。
反过来,贺正龙拉着自己的手,就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简西芬一时百感交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都是冥冥中的定数。
贺正龙心疼老婆,不忍看到她的失落,赶紧在简西芬的脸颊上亲了亲,说:
“我没有埋怨你的意思,你跟我回上海吧,我给你请个比窦豆家还好的厨师,趁你还年轻,咱们再生个孩子好不好?”
简西芬一时没说话,她都对自己能否生出个健康的孩子没信心了。
但是,至始至终,真正打内心里对她温暖和宽容的男人,她也彻底认清楚了。
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他帅气多金,他野心勃勃,他能打能拼,他斗志昂扬……他不离不弃。
在他庞大的世界里,给她留一隅不离不弃,这就足够了!
有的男人,他的世界很小,却塞满了别的女人。
有的男人,他的世界很大,只给你留下很小的角落,但是,你却是他世界里唯一的女人。
简西芬眼圈红了,不管她有没有自信,她都愿意像他一样勇敢,去尽力一搏。
她抬起泪眼,看着贺正龙,郑重地答应他,“好!”
贺正龙开心的像个毛头小子,一把将简西芬抱了起来。
“我等不及了,咱们现在就去造娃,最好造个双胞胎,龙凤胎!”
于是,二十分钟步行的路程,他们叫了辆出租车,飞快地回家实施造娃大业去了。
把在前面安步当车的老魏两口子整得目瞪口呆,“这是出什么事了?”
贺正龙打开车窗,伸出头解释说,“突然想起,家里煤气灶上,还烧着一锅热汤。”
方姐啧啧出声,“啧啧啧啧,你们两口子,嘎粗心,赶紧回家看看。”
魏哥笑道,“你信他个鬼,两口子一对混不吝。”
晚上,等人都走光了之后,曹娅男跟窦豆就在饭桌上交流起来。
曹娅男递给窦豆一杯白茶,说,“我想清楚了,我都是奔四的人了,你所谓的风花雪月,我承认,我确实是非常向往。
我也承认我很小资、喜欢旅游、喜欢收藏、喜欢手磨咖啡、喜欢闲下来喝喝工夫茶、读读书。
人吗,还有些小作小嗲。
但是,像我这个年龄的人,还能再任性、再作天作地吗?
一个半老徐娘,谁还愿意看你的戏?
我只有两种选择,一是就这样任性下去,作下去,一辈子不结婚,直到作不动,任性不动。
哪天孤孤单单地死在家里,几年后才被人发现,都变成木乃伊了。
一是改变思路,向现实低头,把自己嫁出去,相夫教子。
我没有什么亲戚,只有一个老父亲,我害怕就那样孤独终老。
我现在还能来得及养儿育女,养儿防老。
我只有选择奋发图强。
所以,我需要一场婚姻,我也会竭尽全力地去经营我的小家。
黑驴不在乎我的年龄,对我来说是求之不得的,我又有什么可嫌弃黑驴的。
退一万步来说,假如将来真的过不下去了,我还可以像任丽丽那样去父留子。”
窦豆被曹娅男说的居然心酸起来,她没想到曹娅男正经起来,还是个这么通透的人!
她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该怎么做,也许她跟黑驴正好相得益彰。
黑驴身上没有的,她正好有。她没有的,黑驴有。
她能摆正自己,黑驴也就能摆正自己了。
因为黑驴就是那种天生慕强的男人,他没有复杂的深深浅浅的道行,只要能驾驭了他,让他老老实实拉磨驾车就没错。
假如曹娅男真的能嫁给黑驴,倒是黑驴的福气。
只要曹娅男不作天作地,好好过日子,她就是黑驴的助力。
窦豆最后问道,“假如,让你们做婚前财产公证,婚后实行AA制,你也愿意吗?”
曹娅男道,“无所谓的呀,我朋友中就有这样的。
拼婚你听说过吗?就是两个没有感情基础的人,出于结婚的需要,拼婚凑出一个家来。
同居一室,同吃同睡同生娃,就是别来向彼此索要情呀爱呀的身外物,大家就是搭伙过日子……”
窦豆灰常感慨,曹娅男不是个随便的人,她随便起来就不是人!
常言说钱财都是身外物,在曹娅男这里,情爱也成了身外物!
她简直就是额的个神神啊!
窦豆一直怀疑她是不是有病,从小到大,她就没有崇拜的人,她好想也有个崇拜偶像,没事时就烧烧香,虔诚地膜拜膜拜。
原本她都要绝望了,以为自己命里缺偶像,现在,她终于找到了,她的偶像就是曹娅男,曹圣人,曹大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