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昕、菊地、初秋正在聊天。高唱看了看,很有眼色地没过去打搅王昕。
窦豆道,“姐姐让你自己的事自己当家,你不会连这点家都当不来吧?
难道是王昕不放权给你?”
高唱不好意思道,“没有,我心里没底。”
窦豆笑道,“知道的呢,说你是尊重老公,什么事都听从他的意见。
不知道的呢,还以为你在婆家没有家庭地位,你这样子,可是给婆家抹黑的。
对不对啊,姐姐,别人还以为高唱在你们家受气呢。”
王旭朝窦豆屁股上揍了一巴掌,“就你个小丫头事多!现在什么年代了,谁还给儿媳妇气受!”
窦豆道,“您不给气受,您给脸子看就行了。
我告诉你哈,您别把在公司里,当人上司的那一套习惯,拿到家里用。
时间长了,您在娘婆两家,都不招人待见。”
王旭气得大翻白眼,“高唱,以后自己腰板挺直了,别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让你老姐被外人责难。”
高唱赶紧回答,“嗯,好的。”
窦豆不依不饶,“看看,脸子不难看了,话又难听了,一副命令的口吻。
您说您凭什么呀,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您可是老初家的人,不再是老王家的人了。
高唱,以后不开心了,像这样的脸难看,话难听的姑奶奶回家,别给她饭吃,连门都不要给她开!”
一屋里人都笑了,连菊地都唇角上扬。
王昕附和着,“窦豆说得对,高唱,下次王旭再回来,不要给她开门。”
初秋道,“窦豆说的对,王旭现在不是王家人了,是俺们老初家的。
以后,你少在娘家指手画脚的,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王旭被群殴了,可怜巴巴地看向菊地,“菊地,你以前不知道吧,你媳妇可厉害了,几句话就能给人洗脑。
她不来,我就是这王家的人尖子,她一来,我就成了群殴的对象。
你可得防着点,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啊。”
菊地深表同情,“所以,我都是处处讨好巴结着她。
她让我朝东,我不敢向西。”
王旭比了个赞,对着初秋飞个媚眼,“初秋啊,学着点。”
……
王昕他们住的是福满楼大酒店的B座,窦豆他们住的是A座。
在和菊地一起回去的路上,窦豆说,“幸亏来了一趟,我原本还很是无措,这波负面新闻,来势凶猛。
接下来,就是武林大会的慈善募捐晚会,晚会上,有我和王昕的一个合唱节目。
我真的很担心,武林大会才进行一半,就出了这样的事,接下来该怎么办?”
菊地看了看窦豆,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越是露怯,越是被人盯着,动辄得咎。”
窦豆激动地挎着菊地的胳膊,“是呀,王旭说得太好了,它就是无耻之徒放的一个臭屁,捂着鼻子过去就行。
分一点神给他们,都是自己愚蠢,都是配合人家,成功地摆布自己。”
菊地道,“接下来,大概会有很多记者采访你们,你得想好怎么回答。”
窦豆无奈道,“嗯。我知道。
菊地,你信不信,我工作之前的十几年,就是个小透明,任何出人头地的事,都与我无关。
幼儿园时,老师选拔小朋友跳舞。老师走到我面前,很认真地看了我一会儿,看得我心潮澎湃,结果,老师又走开了。
我的心一下子就从云端掉到谷底。
整个中小学阶段,我在班里的存在感都非常的低,啥露脸的事都轮不到我。
即使偶尔摊到我,也是吊车尾,实在找不到人,给人家凑数的。
大学时,班主任在班里让同学们主动报名,参加系里篮球队。
我觉得我终于逮到机会了,就主动毛遂自荐,结果班主任跟我说:你这么柔弱,我啥不得你吃苦受罪。
你知道吗,我好想出名,好想出风头啊。我那时候特别不服汤楠楠,所有的风头都被她出了。
唉!终于出名了,出尽风头,就被人恶意中伤,泼脏水。”
看着窦豆一脸的无奈和无助,菊地不由得心生怜悯。
他拉着窦豆的手,开解道,“已经出名了,就想办法适应,别被出名所累。
所以,不是人人都有出名的本事,首先,你就得学会承受各种莫名其妙的骂名和污蔑。
你要把自己的心理素质锻炼得很强大,为什么名人自杀率比一般人要高?
就是名人比一般人要承受的心里压力大得多。
你如果不具备这种自我释放、解压的能力,你还是趁早放弃出名的机会吧。
咱们回家,老老实实的做个平凡的人。”
菊地的手机突然响了,是窦明礼打过来的,“喂,爸,窦豆现在是跟我在一起。
没事的,爸,你们不用担心,这样的事情很正常,窦豆想得很开。
我也想得很开,真的没什么。不管造谣诽谤的人是谁,总之没安好心便是了。
做名人不容易,做名人的父母也不容易,大概,您跟妈也要做好被采访的思想准备。
对那些不怀好意的记者,要保持一颗平常心,别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窦豆把耳朵贴着菊地,欠着脚尖,听他打完电话,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揪了起来。
她没想到会连累父母,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原本是希望他们来玩、来休闲的,却给他们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担心。
窦豆叹口气,对菊地说,“后天,就让两家父母去丽江吧,这边也没什么好看的了,还得防贼一样,防着被记者围堵。”
菊地揉了揉窦豆的头,道,“也好,明天就可以送他们走。”
窦豆迟疑着说,“那,也行。我主要是,想让他们看看我的节目。
不看了也行,就让他们清静清静吧,省得被那些兔崽子恶心。”
菊地道,“都是饱经沧桑的老人,应该没有问题,那就多等一天吧。
我留下来,陪你。”
窦豆差点被激动地落泪,踮起脚,给菊地脸上印个唇戳。
菊地赶紧讨好卖乖,“还是老公疼你吧?”
窦豆赶紧点头,“嗯嗯嗯,老公对我太好了。
你说,对我不好的老公,还能要吗?”
菊地翻白眼,“是夫妻感情就都好吗?”
窦豆道,“感情不好的夫妻,还凑合个啥呢?”
再次相逢,无论是窦豆还是菊地,都能感觉出彼此的变化。
似乎,爱和恨,恩和怨,情和愁,都没有过去那么浓烈。
甜的没那么甜,酸的也没那么酸,毕竟,不一样了。
似乎没有了藤缠树般的纠结难分,真的长成了两棵并排而独立的树。
不知道是好是坏,很是失落,很是忧伤。
窦豆心说,说不定,她和菊地的将来,还真可以做到去父留子啊。
很是怀念跟他闹别扭的过去时光,那时候爱得无地自容,恨得痛不欲生。
现在,她甚至有点想把他让给楚君红了。
因为,她怀疑,那个躲在人群后面,一石击落三鸟的人,正是楚君红。
散发云躲跟菊地有私生子的人,既打击了云躲,又打击了窦豆。
云躲经历过生与死的磨难,想开了,决定向命运服软,踏踏实实地、跟同父异母的五岁弟弟相依为命。
从网上的照片就能看出,云躲那张脸上,没有了倔强和不服输,而是认命后的人淡如菊。
局中人,经历过种种,谁还能做到,一片冰心在玉壶?
难得的是,楚君红仍然能做到初心不改,矢志不移。
所以,窦豆很是佩服她的执着,很想成全她。
心痛……使劲的揉胸口都没用。
突然,好想去看看九九。
他们不觉间,就走到了福满多的大门口。
乔波和杰森,匆匆打身边而过。
小郑和阿依丹丹也匆匆打身边而过。
火烈、孟庆影和齐巧也打个招呼,匆匆而过。
……
很多人,都从身边过去。
窦豆一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如皮影戏一般,匆匆如过客。
菊地无声地看着窦豆,她的眼睛有些红,湿润润的。
感觉到菊地在看她,她突然抱着菊地的胳膊,把脸埋在他的衬衣袖子上,无声地流泪。
菊地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只是感觉再相见,她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
之前想象的各种相见的激情场面,都没有出现,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像普通情人那样,有一个热烈的拥抱,一个缠绵悱恻的热吻。
能看到的就是她各种忙碌的身影,和疲惫的面容。
菊地把窦豆的脸扒拉开,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忙捧在手里,看着她的眼,心疼地问道,“红豆豆,你跟我说,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菊地边说,边把窦豆往稍远处的观赏亭里带。
窦豆就像一个提线木偶,被菊地带着到了亭子里。
菊地揽着窦豆,有些焦急地问道:
“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或者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咱们都是要做夫妻的人了,将来是要过一辈子的,是要白头偕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