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想法,你要不要听一听?”
秦夜泊没说话,姜殊嫦伸手,解开了他身上的绳索。
至于如今是什么身份,他也不能太过于在意,姜殊嫦本就视人命如草芥,他也不过是个随时可以丢弃的人,姜云笙是绝对不会阻止她。
“起来,跪下。”
姜殊嫦一身红衣,多少有些英姿,如今坐在他身边,反倒是让他有些不自在。
秦夜泊没有犹豫,立刻爬了起来,而后退开几步,跪在她面前。
从他被人带到了这里,便是想到了姜殊嫦想做什么。这位大凉七公主,是想将他的尊严踩在脚下。
分明是中原之礼的聘娶,只是当娶当嫁的人换了位置,由不得他拒绝。
姜殊嫦当真会以礼待他?秦夜泊万分不信。
“秦夜泊,在我面前,你得自称奴才。”
“是,奴才明白。”
姜殊嫦坐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她面前的秦夜泊,心中多少有些痛快。
“不过是念在南盛大局非你不可的份儿上,保你一命,可千万不要以为本公主的驸马就是你了,你最多,也只算是个男宠。”
果真如此。
“奴才不敢僭越。”
姜殊嫦思来想去,也只觉得权且养在宫中也未尝不可。
可惜姜先生是不会让她把这个人一直养在深宫,尘埃落定之前,姜云笙的计划是万万耽搁不得。
“在这儿侯着,哪里也别去。”姜殊嫦这才来了兴致,继续道:“我刚才说有一个想法,送你一样东西。”
“是。”秦夜泊的额头几乎贴在了地毯上。
姜殊嫦唤来侍女吩咐了几句,那侍女低声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没过片刻,两个人抬着碳火走了进来,放在二人一旁。
秦夜泊瞬间明白了过来,姜殊嫦要送他的东西是什么。
烙铁上面是阿嫦两个字。
秦夜泊看了一眼姜殊嫦,没有再多问什么,这两个字的意图实在是太明显了。
姜殊嫦走到他面前,一手拽过他的衣领,“别动。”
秦夜泊嘴唇动了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碳火烧的正旺,姜殊嫦皱了皱眉,将这两个字烙在他的后腰上。
“……奴才,谢七公主。”
姜殊嫦一把掰过他的脸,道:“秦夜泊,我突然不喜欢你现在这幅唯命是从的样子了。”
秦夜泊仰了仰头,问到:“那奴才以前什么样子?七公主喜欢奴才什么样子?”
他以前是什么样子,姜殊嫦还真是不知道。就算是在南盛,也不过是见过瞧见过两次罢了。
姜殊嫦有些愣神,两次见到他,都是在众人面前不卑不亢,站得笔直的。秦夜泊今年不过二十有四,当初必定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如今却是不得不跪在她的面前,自称奴才。
等他想起曾经,今日的耻辱必定是他此生都无法逃脱的梦魇。
姜殊嫦看着他许久,想要找到些什么。
不甘,亦或是敢怒不敢言。
没有,什么都没有。秦夜泊的眼底,是一片死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不应当是这样的。
“罢了,退下。”
“是。”秦夜泊站起身,退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