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从秋下手未免是狠了些……但是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秦夜泊。”
“失望什么?”
姜云笙兀自笑了笑,道:“不要那么快跪在陆从秋面前。”
“他,做梦。”
对付秦夜泊这个人,姜云笙算得上颇有心得。
“你可知,我为何屡次都纵容你胡来?”
“姜云笙,你若是想谈心,那不必了。”
换做平时,秦夜泊说不准还会与他继续谈下去。
而现在是他实在是有些难以思考姜云笙的话,当真是痛得要死。
“我只觉得此时,你与他有些像。”姜云笙目光落在秦夜泊身上,却是在看另外一个人。
对于姜云笙来说,哪怕是至交,为了大凉,都是可以牺牲的。
杨孤雁是姜云笙的遗憾,可姜云笙绝不后悔。
秦夜泊看着姜云笙,笑了一声,道:“清君门死定了。”
姜云笙也丝毫不觉得意外,清君门的根基早就不稳了,如今被群起而攻之也实属是正常不过。
“那你知道江渚山庄隐藏的秘密么?梁斯年那个人可是不可貌相啊。”
秦夜泊当然是记得江渚山庄,后来他也差人去查,没有查出什么底细,却是知道江渚山庄中也是有蛊术的。
姜云笙既然提起来,那他还是洗耳恭听为好。
一壶酒已经空了大半,姜云笙这才放下了碗,笑道:“你知道世人追求什么么?”
秦夜泊捂在肩膀的位置,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长生。”
他与姜云笙数次见面,向来都是站的笔直,除了今日。
“是啊,长生……”姜云笙是活的太久,也感觉到了一份说不出的孤独。
苦难方才是人间,所有悲观都不过是一种远见,世间之事都不过尔尔,姜云笙早就看尽了世间。
只是杨孤雁的为人,实在是令他敬佩。可既然是对手,那他只能选择彻底抹杀了杨孤雁。
“秦夜泊?”姜云笙喊了他一声,却是没有任何回应,“你在想什么?”
“梁斯年早就被你吓破了胆子吧,向我求救,又不肯言明真相,他想求得长生。”秦夜泊回答的十分直白。
姜云笙刚刚提起江渚山庄,又提到了长生,很难不想到一起。
“长生哪里是那般容易的事,不然……温岱之怎么会败在罗影的手中。”
比起温岱之,姜云笙可谓是慎重。
“罗影是个天才……”秦夜泊虽说不知原由,如今姜云笙提起,他也能明白七八分。
“秦夜泊,出路,还是要自己考虑考虑。”
姜云笙清楚得很,这些话秦夜泊是不会听的,可也绝不会如清风过境一般,什么都留不下。
时日越久,他越是能够想起今日姜云笙对他说的话。
沈亦默默站在门外,直到姜云笙开了门,才抬起头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了下去。
姜云笙脚步没有停顿,沈亦在想什么他是清清楚楚,突然回到了大凉,甚至出卖了张谦汐,敢说还是忠于大凉的?
时绍星根本都没有在总坛,久居长安,就连染灵的副教主也只是挂着一个名。那染灵的事,是真是假只得从秦夜泊口中得知。
“陆从秋,务必问出点东西。”姜云笙的确是有所怀疑,可沈亦滴水不漏,也值得再找机会试一试沈亦忠心与否了。
秦夜泊瞥了一眼进来的几个人,倒也是毫不意外。
染灵。
祁景安这两日也算得上是得空,才着手处理江渚山庄的事。
姬冰尘有事要忙,便差遣吴念去查了查,也未深究,也只是查到了与蛊有关。
放眼中原势力,与蛊有关的,便是与鬼门有关。
“我不知道江渚山庄有什么秘密,不过,梁安和或许会知道一二。”祁景安搁下笔,下意识点了点太阳穴——这是秦夜泊习惯的动作。
祁景安的确是听过一些风言风语,可秦夜泊说不再插手此事,他也作罢,未加留意过江渚山庄。
吴念没有说过,安静站在旁边。
祁景安只觉得头痛,江渚山庄的事情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也正因如此,他才觉得这事十分棘手。
洛飞箫倒也算雷厉风行,昨日刚说希望染灵能够一插到底,今日便召集了六个山庄,以及祁景安。
几个人心思各异,祁景安扫视一周,倒是不见梁斯年。
临枫山庄赵懿,江渚山庄梁安和,离虹山庄夏乾宇,太苍山庄陈知途,昭燕山庄孙书杰,鹤一山庄李术承。
这还是祁景安首次见到这六大山庄的庄主。
“自然,能够在江湖上掀起血雨腥风的人,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祁景安看着六个山庄的庄主,心中默道。最终将目光落在了梁安和身上。
见此,梁安和也不敢怠慢,起身便道:“见过祁副教主。”礼数也算周全。
祁景安回了一礼,而后入座。
洛飞箫叫几人前来,倒也没有挑明了说江渚山庄,也只是问了问庄中有无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