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在古籍上看过这种草药,知道治疗的方法和效果,但是她并未见过医书上有过记载。
垂首,她喃喃低语:“还是不行吗…”
“咳…咳咳…”
忽然,床上的人咳嗽了两声。
沈思晚眼睛一亮,起身过去。
“圣上?”
皇帝咳嗽两声后紧接着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这跟沈思晚看过的效果一模一样,她赶紧转身去将一旁桌上放着的木盆端了过来。
皇帝咳嗽着,感觉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挣扎着起身。
沈思晚立马将木盆递过去。
“噗…”
一口黑血从皇帝嘴中咯出,随后又咯了几口。
沈思晚将帕子递上,放下木盆,到一旁接了一杯水过来。
“圣上,您喝点水”
将水递给皇帝,她又弯腰将木盆拿了起来。
皇帝喝了水,刚觉得好些,喉咙里那股腥味又涌了上来,他捂住胸膛,不受控制的剧烈咳嗽。
如此持续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他总算是顺过气儿来。
“圣上,您好些了吗?”,沈思晚问。
皇帝深呼一口气,点了点头,“好些了”
沈思晚松了一口气,忙说:“圣上,本不该这个时候跟您说,但情况紧急,臣女必须说了”
皇帝问:“什么事?”
沈思晚:“燕王殿下逼宫了!”
……
燕王怎么也没想到凌卿辰在战术指挥上一点也不差于他,双方僵持不下。
正当他准备再一次进攻的时候,凌卿辰身后的崇德殿门缓缓打开。
沈思晚扶着皇帝从里边走出来。
在看到皇帝的那一刻,燕王瞳孔猛缩。
“皇兄!”,他惊呼。
“你没死?”
夏凌雪那个女人,到底搞干什么?
皇帝轻咳两声,拢了拢身上的披肩,“皇弟,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燕王沉默。
皇帝疲惫的闭了闭眼睛,“这皇位,为兄坐累了,你若要,便拿去吧”
燕王愣住,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他,“你,当真愿意?”
皇帝轻笑一声,“寡人从未想过与你争,寡人坐在这个位置上,得到了天下,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却永远的失去了至亲,寡人并不认为它是个好的”
皇帝深深叹息,“如今边关战事不断,百姓流离失所不得安宁,寡人这个做皇帝的,真是失败”
燕王看着他,第一次思考起了天下民生。
皇帝继续道:“当年母后奋力推寡人上位,并非偏爱,她临走前曾嘱托寡人,让寡人好好看着你,莫要让你误入歧途,到头来,寡人还是没有做到”
“你总以为寡人容不下你,处处限制你,你可知,若非寡人在背后为你解决那些麻烦,你早就不知起了多少回了,你在打仗上颇有才能,但朝中那些文臣武将的心思比深渊还深,若不留神便会被算计在其中”
“多年来,寡人护你,指点你,开导你,你终究是不听,始终认为寡人有私心,容不下你”
皇帝说到最后,忽生一股无力感,“自小,你便在寡人的羽翼中,不曾讲过世家的险恶,这些都是寡人的错,而今,你为了这个位置而想要寡人的命,寡人给你”
说完,他慢慢便燕王走去。
燕王下意识的举起手中的剑,“别过来!”
皇帝看着那举起的剑,眼中充满失望。
路过凌卿辰的时,他挺停顿了一下,“皇儿,这些日子,你辛苦了,接下来就交给父皇吧”
凌卿辰眼眶通红,“父皇…”
皇帝点了下头,继续朝燕王走去。
剑抵在他的胸膛,他还在继续往前走。
燕王下意识的往后退,不可置信的看他:“你疯了?”
皇帝停下脚步,“皇弟,大难在即,你选择在这个时候逼宫,可有想过,若寡人身死的消息传出,你要如何安抚黎民百姓?可有想过,你如何让那些朝廷命官臣服于你?可有想过,如何破解外敌?可有想过,如何挽救这场大雨?可有想过…如何护住大庸?”
“乒乓…”
燕王手中的剑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皇帝接着说:“坐在这个位置,所思所想皆非自身事,而是天下事,百姓事,并非你想的那般好”
燕王垂首,“没有…”
他而今发现,自己确实错的离谱。
为了证明自己比皇兄强,竟什么都不顾!
皇帝叹息,“皇弟,你我同出一母,何必走到如今这步?你可知,若你只是平常将领,在你得胜归来,名声大噪之时,寡人便要收你兵权了”
燕王惭愧,无地自容,“皇兄,你当真,这么想?”
皇帝:“如今大难在即,寡人并无将帅之才,边关战士需要你,黎民百姓需要你,寡人,也需要你!”
燕王眸光闪烁,咬了咬牙:“这可是你说的,你若骗我,即便覆灭大庸,我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皇帝弯了弯眼眸,“阿弟,为兄从未对你说过谎”
燕王眼眶通红,他似乎看到了儿时的兄长,那时的他整日无忧无虑,总是缠着兄长,让他陪自己玩…
“众将听令!”
“在!”
燕王转过身,往宫门走去,边走边道:“随本王一同,将那些侵占我国领土的入侵者赶出去!”
“是!”
乌压压一群将士随着燕王离开了皇宫。
看着燕王离去的背影,皇帝心中欣慰不已。
他这算不算做到了当时与母后的约定?
“父皇!”,凌卿辰上前,虚扶着皇帝。
皇帝转过身,看向沈思晚,抬手作揖,郑重道:“多谢福星相救”
沈思晚顿时慌了,往旁边闪开。
“圣上,这礼臣女受不得啊!”
这可是自己未来的公公啊!
凌卿辰看着沈思晚,眼眸通红,“多谢!”
沈思晚被父子二人的煽情搞得有些难过了,“好了好了,当务之急是要先主持局面,圣上恢复的消息想必能够激励到百姓和士兵”
凌卿辰与皇帝相视一眼,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