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锡枕着自己的胳膊睁开眼睛,蝉衣虽然没有靠近,但那呼噜呼噜的声音此刻听着教人无比放松,他偏头看了一会儿,终是抵不过困意闭上了眼睛。
夜风微凉,弯月入勾,勾住那天边的雾,薄薄的交织在一起,久久不散。
九幽的鸟儿总是不够贪睡,刚刚凌晨不久就有三两只稀稀疏疏的叫了起来。
蝉衣尾巴动了动,周身的温暖让她舒服的不愿起来,直到眼睛彻底睁开才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泽锡的臂弯里。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床榻边,两只爪子伸在前面弓起身子伸个懒腰,随即跳到地上,一溜烟地跑了出去,随着一阵若有似无的烟,小小的猫儿又变回了人形。
酆都大帝一直凌晨就起,这个时间那些找他汇报工作的都还没醒,殿内只有他一个人。
蝉衣站在殿外轻轻地唤了声尊上,可酆都大帝像是早就知道蝉衣会来一般,门应声而开。
蝉衣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看着尊上正在修复着一串碎了的念珠也不敢打扰,只好坐在蒲团上泡起茶来。
酆都大帝很少见蝉衣有如此沉得住气的时候,她不开口,他便也不提,专心致志地顾着手里的念珠,大约过了一炷香,裂碎的念珠终于在他掌心重新链接在一起,他缓缓开口,“旧物就是旧物,法力能修复轮廓,却终究修不回最初的模样啊。”
酆都大帝将念珠放下,”茶怎么样?“
蝉衣舔了舔唇,“有些与众不同,还有点熟悉,不像是九幽的东西。”
酆都大帝意料之中地笑笑,“的确不是,这茶啊,是人间的东西。”
“人间?您又不去凡界,魂魄身上也带不了东西,谁会送您人间的茶呀?”
酆都大帝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饶有兴致地放在鼻尖闻了闻,“那自然是……喜欢喝茶的凡人咯。”
蝉衣举着茶杯的手顿时僵住,近日整个九幽只来了一个凡人,难道……
难道淇老板知道九幽不留凡人,所以先一步把尊上给贿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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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衣低头思忖,淇老板毕竟是因为自己才来九幽的,可现在不仅没能劝他回去,反而还练了不知名的法术,她有些心虚,“尊上你都知道啦?”
酆都大帝浅浅饮了一口,缓缓地说:“当初你从九幽跑去人间,我没拦你,这段缘分也是你该渡的,九幽是有九幽的规矩,但这规矩也大不过兰因絮果。”
蝉衣听着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小声试探,“尊上肯让他留下?”
酆都大帝点点头,“他如今是我九幽的人,自然是可以留下的。”
“九幽的人?”蝉衣有些听不懂了,一般飞升上神,要么去天界授神籍,要么堕入魔族世代与天界为敌,上万年来,还从没有一个上神能在这两界之外独善其身。
酆都大帝点了点头,指着蝉衣手腕处的印记说道:“他前几日来找过我,我给了他九幽炎火印,现在他是九幽的人,自然就能留在九幽,而你们两个的缘分还未尽,能多相处一日,便算赚得一日。”
蝉衣倒吸一口凉气,九幽焱火印这么容易就给了?淇老板厉害啊!估计不止是送礼,怕是尊上被淇老板给洗脑了吧!
回去可要问问他都干了什么,尊上这么聪明的人能这么容易被搞定?太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