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殿内,章明赫和几个老臣守在皇帝的床前。
太医施过针后,皱着眉收了药箱。
“太医。”章明赫忙问道“圣上他如何了?”
太医苦着脸摇摇头道:“圣上伤及肺腑,积劳成疾又忧思过甚,恕下官直言,圣上没有丝毫的求生欲,便是神仙来了也难留住人啊。”
“那圣上可有醒来的机会?”
“首辅大人,圣上能不能醒要看他自己,圣上是自己不愿醒来啊,他沉迷梦境,已经无法自拔。”
一群老臣闻言皆是唉声叹气。
章明赫跪到皇帝床边,看着床上病入膏肓的男人仍在一声声唤着“阿言”,他老眼含泪道:“圣上,都这么多年了,你这是何苦呢?沈公子若是知道,定也是希望你能放下过去好好活着。”
“首辅大人。”一旁的吏部尚书低声道“宫门快下钥了,咱们不能再留了,该走了。”
章明赫抹了一把眼眶里的泪水,点了点头,起身欲离开。
寝殿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是禁卫军。
“这···这怎么回事?”众人皆慌。
章明赫正要出去查看情况,就见祁珩进来了。
“老师。”祁珩一如既往的笑着,“您和各位大人要回去了吗?”
章明赫警惕的盯着他,冷声呵斥道:“圣上病着你这是做什么?”
祁珩只是一笑:“老师什么话,学生来侍疾啊!”
他说着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走到床边,拿起帕子,温柔的替祁英擦了擦额上的汗珠,不再理会他们。
“首辅大人。”禁军统领对着章明赫恭敬的施了一礼。
章明赫怒斥道:“陆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围困福宁殿。”
陆砜道:“首辅大人误会了,刚刚宫里失窃了,有黑衣人盗走了圣上的玉玺,属下只是依例封宫搜查,还请各位大人配合,如若与各位大人无关,待天亮后自会放各位出去。”
章明赫又气又恼,他知道所谓的失窃不过是扣押他们的借口,他们今晚出不去,明日更出不去,可祁珩手中没有兵权怎么敢这么做?他左思右想,猛的回头看向床边正装着孝子贤孙的少年。
“你···你抓了祁小将军?”
祁珩抬起头,冲他莞尔一笑:“老师怎么会这么想学生?我与怀安哥哥一起长大,情同手足,我怎么会这么做呢?您多虑了。”
章明赫现在越发看不懂这个人,他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老师和各位大人今晚先去偏殿休息吧!我在这照顾父皇。”祁珩看向陆砜,“劳烦陆统领替孤好好照顾老师和各位大人。”
陆砜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应下了,让人带着众人下去了。
待众人退下后,祁珩望着床上那具白骨,伸手轻握住白骨的手,哑声道:“爹爹,孩儿很快就能让你解脱了,你再等等好不好?”
“阿言···别走···别···别走···”
男人病的又在说胡话了,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祁珩拿着帕子为他擦了脸上的泪水,脸上却带着笑。
***
祁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酸软,骨头都快散架了,本以为单纯无害的珩儿床上之事也会温柔些,不曾想竟见到了对方那样的一面,而他竟小看了这小子。
他长叹一口气,强撑着酸软的身体坐起来,却听到一阵叮当的锁链声,他这才意识到不对,一摸脖子,被套上了冰冷的镣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