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万籁俱寂,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房间内。沈明诀躺在床上,眉头紧锁,面色苍白,伴随着几声压抑痛苦的呻吟,似乎陷入了一场噩梦。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紧紧抓住被褥,仿佛在努力抵御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旁的沈明远见状,心中十分担心,却又不敢轻易打扰他的梦境。
这样的情景,让他想起父亲刚死的时候,他也是会整夜整夜的做噩梦,就像沈明诀现在一样。
沈明诀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的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沈明远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将他从噩梦中唤醒,但又怕这样会对他造成更大的伤害。
终于,沈明诀从噩梦中惊醒,他坐起身来,大口喘着粗气,眼神中还残留着丝丝恐惧。沈明远连忙递上一杯水,关切地问道:“明诀,没事吧?”
沈明诀摇摇头,声音沙哑地说:“我没事,只是个噩梦而已。”
然而,沈明远分明看到沈明诀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和哀伤,他知道,远在京城的那一场婚礼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需要时间去慢慢平复。
或许一个月,或许一年,或许三年,他的弟弟早晚能走出来。而顾长烽那种为了青云梯抛弃相伴五年的战友的人,是他最为不齿的,顾长烽现在和文侍郎好好过日子也罢,无非是他们沈家吃了一个哑巴亏,若是胆敢再次来招惹弟弟,他一定把顾长烽的腿打断!
管他什么皇亲国戚,什么有功之臣,都是负心汉!
“明诀,你先休息着,有什么事就来隔壁找我。”沈明远轻轻叹息了一声,去了隔壁房间。
娄煦也没睡,见他回来了坐起身来问:“还是那样吗?”
沈明远点了点头,习惯性的靠在他怀里,“你说,人要多久才能忘记另一个人呢?”
“我不知道,不过若是不想忘,那就会一直记得。”
“你的意思是......”沈明远直起身子,按住他的肩膀,“难道顾长烽做得还不过分吗?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值得留恋吗?”
娄煦眉间也出现了淡淡的愁云,“或许这件事情另有隐情,我曾经和他们是同窗,顾长烽对文衡......并无私情,那种眼神,我是能看明白的,至于他为何在回京后立刻和文衡成亲,倒像是为了完成某种任务......”
沈明远这时突然捂住了他的嘴,“别说了,现在正发愁忘不掉这个负心汉,你这话要是让明诀听见了,不是又给他希望?”
“我们已经离开了京城,自然是要把过去的事情都忘了,就算有隐情又如何?父亲已经过世,现在我是明诀的兄长,亦是他唯一的亲人,我绝对不允许顾长烽再次伤害沈明诀,他要是真的追来了,我一定把他打回京城!”
娄煦轻轻把他因为激动而翘起的头发压回去,“嗯,我都听你的,远远。”
“睡觉!”沈明远有些脸红,一伸手就将蜡烛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