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子手下的那女子,究竟是什么来路?
——他究竟说了些什么,竟能让一向忠诚正直的艾泽尔为他办事?
——特子又跟汐说了些什么?
一时间,她和莫斯提马的心里同时升起了这样的疑惑。
她们原封不动地把这些问题问向了汐,问得很直接,开门见山,直截了当。
“我……我不能说。”汐说得磕磕巴巴,但拒绝得却很直接。
菲亚梅塔已是急不可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能说,莫不是他也对你用了法术?”
“特先生不让我告诉你们……”
“他走远了又听不见,你说呀!”
“我不能说……我如果说出来,他会做出很坏很坏的事!”
“我真不明白你的意思!”
再三追问无果,菲亚梅塔气得咳了两声,瞪了眼莫斯提马,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
莫斯提马在沉思,可对于如何教汐转述特子的话,她也毫无办法。
也许某些女人就是这样一种奇妙的生物,有些事你叫她们保密,她们会说得远近皆知;可当你求她们开口时,她们却往往闭口不言。
女人的性情多变,胜过世间千种花儿。
但是,你千万莫要深究原因,因为没有人能研究明白小女孩的心思。
特子一行人接连穿过了五条街,又沿着教堂游玩似地行了好大一圈,才到了屋檐下站定。
他忽然说道:“陈小翠,快来!”
这样一问,身后就响起了回声:“还请叫我郭铸。”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屋檐旁放着座花坛,早春的花朵含苞待放,一人自花后走了过来。
不过,与其说这人是“走”出来的,倒不如说是从花影里“冒”了出来。
这人穿着黑色的袍子,头戴斗笠,却似与周遭的鲜花、石墙的颜色映衬,形成了极为协调的搭配,即便是目光最锐的人不加留心,也绝不会察觉到花坛附近站着个人。
这与其说是一种障眼法,更像是同天地万物大融合的至高境界,也是独属于天师的境界。
众人皆是一怔,其中小五的反应最为激烈,他跟郭铸先是对视了一会,又嘻笑着喃喃道:“这位姐姐,看着好眼熟啊。”
郭铸闻言轻笑,摘下了头顶的斗笠,小五一看,笑容就凝固了,陈墨更是震怖,而艾泽尔还未从先前的灰白色缓过来,因此比起前二人,也没有明显的反应。
他们当然也已看得出郭铸那副与塔露拉长得极相像的面容。
他们差一点就要将她认成塔露拉了。
可陈墨小五毕竟都是久经战阵,他们已见识过郭铸在隐匿身形所展现出的融天地造化的修为,因此就算郭铸和塔露拉再像,他们也明白面前这人不是她。
陈墨心下想了想,颔首行了个礼,道:“看来特先生是在有意模仿整合运动,就连姐姐这样的高手都乔庄成了塔露拉的模样。”
郭铸叹了口气,陈墨只觉得她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凶狠,又听郭铸道:“这副容貌可是在下天生的,世人皆知我陈家的不孝女塔露拉,却不知我神剑郭铸。”
陈墨和小五恍然,叫道:“你是炎国的天……”
却被郭铸眸光一瞥,以眼色止住了语声,她接着看向特子说道:“真是傻孩子,这也是你的部下?”
“这我俩好兄弟。”特子说着,又拍了拍旁边的艾泽尔,“不过这位不是,他是我刚请来的强援。”
郭铸端详着艾泽尔极不情愿的表情,就早已明白他用了何种手段,才能“请”到这位拉特兰执行者了。
郭铸又说:“你还是打算把拉特兰的领头人请来?”
特子笑着道:“那是自然,没人比一座城池的首脑更能了解拉特兰的布置,兴许还能问出那青丝白夜楼的行踪。”
郭铸忽道:“如果是你去请,教宗有可能就不敢来了。”
特子道:“若是他今天不来,就算是打个招呼,不算谈判。”
陈墨在一旁瞧了瞧小五,又对着艾泽尔使了个眼色:“看来我们卷进了不得了的事里面。”
小五望向远方,笑着搓了搓手:“而且这个故事才刚刚开始。”
众人随他目光看去,便看见一女子自路边载着大包小包的水果行过。
一般人走路用的是双脚,但她却不一样,她坐着轮椅。
特子忽然双眼一睁,眼里爆射如太阳般亮的精光,抬起左手朝着那人一指,喊了声:
“别让蕾缪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