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脑海里的记忆并不是自己的，而是唐境泽的。

难怪唐境泽知道她这么多的事情。

他们很早就见过面了。

她的目光顺着海岸线飘至头顶的教学楼，然后又转向尽头只能模糊看见一个人影的程湘南。

那个曾经被她嗤之以鼻的“惊悚言情游戏创始人”竟然也是她自己。

程落感觉到一股无力般的好笑。

如果她的故事被编排成一本小说，绕来绕去，其实就是一个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的故事。

到头来她抗争的，反对的，厌恶的，不屑一顾的，

都是她自己。

她突然想起在海城一中的泳池里，在水中她也接收到过唐境泽的记忆。

她曾一度认为那位游戏创始人同唐境泽关系匪浅，甚至是十分偏爱。

离开前残留的系统如涓涓细流无微不至的关照着唐境泽。

那是入夜前的叮嘱，是游戏中的限制与保护。

是属于唐境泽的如影随形。

……

夜凝在第五次打空了枪里的弹匣却依然没有一发命中黑影时，她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

无论是夜凝的黑影，还是突然出现的林梦然的黑影，她们都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战胜她们。

可她们太碍事了。

在又一次激烈冲突时，夜凝不免想到，如果程落这时候在就好了。

她们三个若是都在，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打的这么吃力。

纯黑钢铁士兵趁这时团团围住夜凝。

就在她一个不注意的时刻，一个会隐形的纯黑士兵悄悄出现在夜凝身后，他隐在众多钢铁士兵之中，气息混杂，使得夜凝的反应慢了半秒后才发现身后的危险。

“夜凝！”

林梦然操纵钢铁士兵在刀尖即将没入夜凝胸膛的一刹那及时扼住它的脖颈，刀尖堪堪停住。

而她本人来到夜凝身边。

“我们迅速撤离……”

她刚说完这句话，突然愣住了，身旁的夜凝也愣住了。

只见林梦然心口处，一丝血红迅速蔓延开来，像是开了一朵妖冶的红花。

夜凝猛地看向林梦然身后。

枪口的白烟还未消散，夜凝的黑影隐在纯黑的钢铁士兵身后，拆下消音器，手枪变成了冲锋枪。

夜凝双眼血红，拦住林梦然软瘫的身体，躲过扫射后，在林梦然的低语下，向着一个方向抬手一枪。

纯黑的钢铁士兵消失了，露出身后正中子弹的林梦然的黑影。

在那黑影消失的一刹那，唐境泽终于发现了地面情况的不对劲，他从天而降，与夜凝的黑影扭打在一起，为夜凝和林梦然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更多告别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