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的海浪声在高瞻耳中突然变得异常嘈杂，一声一声叩击着他脆弱的脑神经。

“我……死了？”

他觉得仿佛过了许久，开口时嗓音沙哑到仿佛经历了海沙侵蚀，干涩难挨。

“至少这个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林梦然看向高瞻的尸体，“尸体保存的过于完整了。”

即便是被埋在沙石里，但经过海浪的无数次冲刷拍打后还能保存的像刚刚死去一样，那便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了。

孟默在一旁看到一具尸体被挖出来，还是身旁正在和自己说话的人的尸体，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

林梦然伸手触上高瞻的尸体表皮，手指皮肤又摸到了一颗颗粗粝的白色颗粒。

“也许就是这东西让尸体保持在不腐化的程度。”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同夜凝说：“继续挖。”

孟默：“不是已经挖出高瞻的尸体了吗？还要挖什么？”

“你觉得这就结束了？”林梦然说，“你以为他们见到我们为什么会恶心还会离我们远远的？是因为我们身上也沾了这种颗粒。”

“这种东西是覆盖在尸体上的，这种白色颗粒遍及海岸，还能借由海风吹到校内的玫瑰花丛里，怎么可能会只有这一具尸体。”

她望向辽远的海岸线，此刻她看到的不再是海风阵阵海浪滚滚。

“不如说，很有可能，这片海岸下埋葬的都是尸体。”

林梦然推测的没有错，一个小时后，夜凝翻开了海岸埋葬的所有尸体，夜凝简单数了一下，给林梦然报了个数。

“高瞻，高二年组大约有多少人？”

高瞻报了个数。

“人数差不多，应该能对上。”林梦然说，“这些应该就是高二年组所有的学生了。”

“这恐怕就是为什么整个学校只有高二年组的学生存在的原因了。”

“海城一中，是这些死去的孤魂野鬼的学生们的游荡地。”

夜凝悄悄怼了怼林梦然，冲高瞻努了努嘴。

“现在时间紧急，顾不上他的心情了，早点让他知道真相总比一无所知要好。”

她走向高瞻，“你现在能想起来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高瞻的眼神失焦了许久，直到林梦然叫他，他才缓慢的抬眸。

“我不记得了，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孟默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我理解你，当初我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时候，心情也是一样的。”

高瞻的视线移向孟默，“你也……死了吗？”

“算是吧……”

夜凝注意到林梦然的脸色沉重了许多，问她：“你在想什么？”

“想刚刚的那句话。”林梦然说，“不觉得很像吗？我们和高瞻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只是被诓骗在一个虚假的空间里，他们的任务是扮成学生正常上课，我们的任务是成为玩家进行游戏。”

“你觉得他们也是玩家？”

“不一定，至少从某种程度来说，我们的游戏系统一定比他们的要更加高阶，否则这里也不会成为四轮游戏的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