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揉着鼻子,闷闷地说,“我不如太傅,大雍也离不开太傅。”
江慕寒抬手帮他擦去滚落的眼泪,“太子都十八岁了,怎么比小时候还爱哭鼻子。”
太子闷闷地哭地更大声了。
江慕寒倒有点不知所措了。
太子一向是最省心最不苟言笑,和他最像的,此时竟然哭地像燕越一样。
江慕寒抬起的手艰难地寻找着角度,最后还是放下,再次嘱咐道,“殿下,前方战事事关生死,朝堂之中,你一定要心志坚定,不可动摇。”
太子擦着眼泪,认真至极地点了点头,“太傅放心。”
太子犹豫着问,“那……太傅不去看看乖乖吗?”
“她一直把自己关在长春宫里,母后怕她难过,还未曾将太傅出征的消息告诉她呢。”
江慕寒沉默片刻,“我也没想好。”
江慕寒神情里,罕见地有些不知所措,像犯了错的孩子似的。
太子抓了抓脑袋,叹气,闭嘴了。
而这个时候,小院子里,风渊还像往常那样,在烛灯下埋头苦读。
他已经看了一整夜的书,熬到天都快亮了。
三本禁书上的文字实在太复杂了。
当初翻译自己比较擅长的薄薄术本就翻译了十多年。
术业有专攻,他和乔栀都对武本不太擅长,不过当年江慕寒要将武本传给燕越,他才勤勤恳恳地开始艰难翻译。
八年多了,武本还没翻译完。
风渊眼睛开始花了,看不了多久眼睛就又酸又疼。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合上武本,点了三炷香拜屋里供奉的虞族神只。
“仙尊啊,千岁是咱们虞族的后人,此一去生死未卜,求您保佑我多翻译点武本让他带去吧,千岁天资卓绝,一点武功说不定就能保命啊!”
风渊又是烧香又是祈求,恨自己老了,身子骨也跟不上了。
拜完虞神,风渊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坐下来,准备秉烛夜读。
就在这时,不知是不是虞神显灵。
一缕晚风吹过桌子,哗啦啦地将武本翻到最后一页。
风渊愣了愣,眯着眼睛研究半天,认出“重塑”“骨血”两个字。
“哎呀!虞神显灵!千找万找!怎么也没想到,这重塑血肉的法子,竟在武本最后一篇啊!!”
风渊喜地直拍大腿。
他喜滋滋地在屋内转了几圈,打起灯笼,在昏暗天色里一路小跑,打算先告诉江慕寒这个好消息。
小院子一直有辑事厂的侍卫守着,听到风渊有喜事告诉江慕寒,正巧值守的玄雷不由分说地将风渊背起来,“我带您去!!”
他轻轻一跃,飞檐走壁地带着风渊上了屋顶。
速度太快了,风渊被寒气吹地睁不开眼睛,转眼就到了辑事厂。
才刚落地,玄雷就高兴地叫,“玄鹰哥!老人家说有好消息告诉咱们千岁!”
玄鹰:!!!
玄鹰急忙和玄雷一左一右,架着风渊直入书房。
只留下风渊苍老的声音风中凌乱,“你们这些孩子,一点都不知道要照顾老人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