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城下,曹军大营。
曹仁双目赤红,明显就在爆发的边缘,附近除了几个将军和幕僚,其余的人,早都躲得远远的。
“我们还有多少士卒?”
张合拱手道:“在全面开打之前,是六万多,现在还剩两万七八左右,其中还有四五千伤兵,其余的都阵亡了。”
众人沉默不语,这才打了几天时间,已经死了三万多人了,昨天更是有几次,已经摸上了樊城的城墙,最后又被推了回来。
每次在对方就要崩溃的时候,后面总能拿出一桶一桶,滚烫的沸水,从上泼下,阻挡攻势。
曹仁就不明白,樊城看着就摇摇欲坠了,为什么就是差那一口气。
至于用冲车攻城门,第一天试过之后就放弃了,门内早就被各种石块和泥土,彻底给堵死了。
荆州军死守樊城的态度,比他们预想中的还要激烈。
司马晨也是拱手道:“曹将军,不如暂歇,等到曹洪将军带着生力军过来,就能一鼓作气。”
曹仁在帐中踱步许久,开口道:“传我军令,上游驻守堤坝的那六千人,可以撤回了,既然关羽舰队早就撤走,他们也无需守在那边了。”
“让那六千人回来,咱们明日休整一天,后天毕其功于一役,我就不信了,这样攻,都打不下个樊城。”
司马晨张了张嘴,有心想劝一劝,但现在明显不是个好时候,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仔细询问过攻城退下来的士卒们,确认都没看到过关羽,他有种不确定的设想,关羽是跟在那大船上,一起退走的,这样假设比较合理。
那么问题来了,关羽在那船上,那数艘大船,究竟退去哪里了呢?
而且不止关羽,张飞似乎也不在樊城内,事情逐渐变得有些不正常起来,但攻城攻到了这个地步,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现在谁敢说撤退这个词,曹仁绝对会当场翻脸,并毫不犹豫的砍了他。
司马晨思索再三,唤来个亲卫,让他带着人,去淯水附近盯着,看看有什么动静,若是有异变,则快速来汇报。
......
襄阳城下,汉水不远处。
黄忠带着八千精锐,驻守在此。
看着对面的樊城每天从白天打到日落,黄忠内心担忧不已。
“陈都督,你就让我渡河吧,这样下去,樊城真的要守不住了。”
陈慎这几天,就守在黄忠的营帐内,亲眼看着河对岸的形势,并在内心默默的做着计算。
和当初关平一样的情况,让太史慈带走了一笼子小白鼠,开始攻打宛城之后,立刻每天早上人道三只,这样自己就能知道确切的时间。
今天已经是宛城开打的第三天了,樊城这边,曹军的情况看不大出,但己方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
判断攻城战中,守城的一方,是否还有余量的最好方法,就是看能攻城方,不能摸到城头之上。
最初的两天,曹军完全是堆人头,现在四五天的时间过去,已经基本能摸到城楼之上了,按这个趋势,再过两天,就会非常危险了。
陈慎心中清楚,虽然关羽说了,樊城不可守则走,但实际上是行不通的。
若是樊城得而复失,曹军立刻就能得到关张太史三人孤军深入的消息,到时候淯水一封,四面围剿,就成绝地。
陈慎再等,他在等曹仁收回那只,筑好坝以后,守在附近的部队。
只要曹仁召回这支部队,就意味着曹军,也到了强弩之末的时候。
到那个时候,黄忠这最后一张牌,就能顺利的打出去,并造成绝杀。
......
宛城城下。
关羽此刻的面容严肃,关平留在了北方,甘瑰回去运粮了,只有陆逊能用。
昨天,陆逊被派往更北面的博望小城,打探情况。
博望小城内没什么兵马,陆逊带着五百人,就轻松的打了进去,并俘虏了太守,得到了所有想要的情报。
数天前,曹操带着亲卫,勋贵等人路过,征了一波民众的粮食,搞的城内怨声载道。
曹军一向是如此,小规模移动的时候,就地征粮,然后明年减赋。
至于被征粮的民众家庭,是否是最后一口粮了,能不能活到来年减赋的时候,没有人关心。
好消息是,曹操来了,通过就地征粮的手段来看,可能带的人数,并不多。
坏消息是,曹操来了,已经安全的躲进了城内。
曹操来了是好消息吗?当然不是,虽然关羽很想亲手抓住他,并洗刷华容道的耻辱,但是,不是眼下的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