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自称来自苗疆的女子闭着眼,懒散地靠在树干上,几缕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在她脸上投射下晶莹的光斑。
“你看我做什么?”
尽管没有睁开眼,绿盏还是感受到了这道犹如实质的目光。
李相夷下意识地将背脊挺得更直,让自己看上去更可靠一些:
“咳……那什么……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将自己的困扰尽数吐出后,他觉得心中好受了不少。
“咳……我只是随便问问,并不是指我自己。”
李相夷画蛇添足地补充了一句,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懊恼地红了脸颊。
“噗……当然,我从未怀疑过你。”
绿盏在对方的死亡视线中憋住笑,然后反问:
“既然不舒服,那你能停止练剑吗?”
“当然不会。我是一名剑客,只有战死才会松开手中的剑。”李相夷毫不迟疑地回答。
绿盏曾经无数次在李莲花的眼中,看到过同样不容妥协的光芒,只不过由如今的外放转为内敛,但两人坚韧果决的内核却始终如一,从未改变。
她当然知道李莲花会有两把剑,少师破万钧,刎颈化柔骨;她也知道李莲花未来会长到七尺九。
可是此时此刻,李相夷不知道。
他还只是一个少年人,对未来有着无限的憧憬和胆气。
绿盏柔和下表情,缓慢道:
“那就结了呀。况且,算算时间,你的困扰持续不了太久。”
“真的?!”
李相夷有些半信半疑,但想到对方的“特殊身份”,便很快放下心来。
他背后持剑而立,“那我……我就继续练剑去了。”
绿盏点点头,百无聊赖地在一旁观看。
李相夷才十四岁,但已经渐渐长成了一个挺拔高挑的少年,带着一副不合年纪的深邃冷峻表情。
只见他剑气如虹,剑风阵阵,出手虽然没有那么浑然天成,在观赏性上却强了不止一筹。
——换句话说,他如今的剑招比较花哨华丽。这招摇劲儿,和方多病有得一拼。
眼前的画面,让绿盏想到了另一个形容相似的男人。
她伸手抱住了膝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她是真的、真的很想李莲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