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的死,在朝廷中引起了轰然大波。
王皇后是关陇贵族集团在后宫的代表,她和长孙无忌、褚遂良同属一个政治体系,而且她的舅舅刘奭是朝廷中的中书令。
唐朝实行三省六部制,三省即中书省、门下省和尚书省,三高官官中书令、门下令和尚书令同称宰相。
而长孙无忌与褚遂良是太宗皇帝遗命的附赠大臣,地位比宰相还高。
可以说,大唐朝廷所有的重量级大臣都是向着王皇后的。
但,王皇后死了,被炸死了。
长孙无忌、褚遂良、刘奭短暂的发懵之后,疯狂的上书,要求彻查此事。
李治二话没说,同意他们提议。
敢在皇宫之中杀人,而且杀的是皇后,已经触动了李治的心理底线。
试想,如果炸的是太极殿,现在死的岂不是他。
“给我查,查出来之后,诛灭九族。”
一向温和的李治发怒了。
朝廷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先把大明宫清理出来,一点点的查看大明宫遗址,不放过任何痕迹。
但是,以唐朝的技术条件,怎么也不可能查到真正的原因。
半个月后,长孙无忌等人一无所获。
他们之中有人怀疑是火药,但是经过分析,火药的说法站不住脚。
在历史上,火药在唐朝末年才应用于军事。在此之前,火药的用途主要是烟花和炼丹。
他们根本想象不到火药能产生这么大的威力,自然就排除了火药。
既然弄不清大明宫爆炸起火的原因,他们转移调查方向,调查所有和王皇后有过节的人。
于是,武则天进入他们的视线。
朝堂之中。
中书令刘奭上前禀告,“陛下,武昭仪嫌疑最大。原因有二,其一,王皇后曾反对立她为妃,武昭仪嫉恨在心,有杀人的动机;其二,武昭仪在那天上午去了一趟大明宫,而且和皇后闹得不愉快。”
“胡说。”
刘奭话音刚落,许敬宗站出来,义正言辞的反驳:“中书令大人说的这两点,全都是猜测,毫无真凭实据,难道仅凭猜测就能定人罪吗?更何况后宫之中,和王皇后关系不好的人很多,萧淑妃比武昭仪更狠皇后吧。还有,当天武昭仪上午就离开了,然后一整天都呆在甘露殿,而大明宫晚上才爆炸着火,难道武昭仪还能作法不成?”
许敬宗是武则天这段时间的另一个成果。
在朝廷中,有大批不得志的官员,其中就以许敬宗、李义府、崔义玄等为代表的文臣,他们长期被长孙无忌压制,在朝廷上不能放开手脚。
武则天稍一拉拢,他们就站到了武则天这一边。
他们甘愿为了日后的仕途与长孙无忌等关陇贵族集团一搏,不搏永世不得翻身,搏一搏,兴许可以永享富贵。
许敬宗的话,全都驳在刘奭话中的漏洞之上,刘奭气急败坏道:“哼,狐媚之人,谁又能确定她不会作法?”
“住口。”
龙椅之上,李治大怒,“刘大人,注意你的言辞。”
刘奭竟然敢当面说武则天是狐媚,岂不是暗指他是昏君?
刘奭一个激灵,急忙拜倒在地:“陛下息怒,老臣一时口不择言,并无他意。”
但许敬宗等人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们群起而攻,把目标对准了刘奭。
以许敬宗、李义府为首的昭仪派和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关陇集团激烈地进行口水战,许敬宗等人不断发言,抨击刘奭的“恶言”,进而揭露刘奭平时恶行,昭仪派将他们的文采发挥得淋漓尽致,直接将刘奭抨击成了一个千疮百孔的“筛子”。
长孙无忌派也毫不示弱,韩瑗等大臣更是逐条反驳,在朝堂上口若悬河,死死抓住武则天和王皇后有矛盾,且当天去了大明宫不放。
面对这样的局面,李治非常头疼,他有些把控不了局面,两边的人实力悬殊,连续几天的朝堂争论,除了第一天刘奭被许敬宗抓住把柄,剩下的时间,关陇集团一直处于优势。
到了后来,他们纷纷上书,几乎认定武则天就是杀人凶手,他们要求诛杀武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