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谁打倒他,奖励一千块钱。再让个女人来陪。”
为了钱和女人,我想没有一个男人会不上前当那个冲锋枪。
果然,一个男的冲了上去。就快够到江浮的时候,那个男子突然右边腿一弯,直接以狗吃屎趴在地上。
“我的人,谁也不许动。”黎倾鑫的声音冷冷传来,只见他手中一把匕首,闪着光,那趴在地上的男子旁边,躺着一个刀壳。
大家明眼一看就知道谁下手了。
那个下命令的男子转头看着黎倾鑫,“既然送上门,一起上,加两千块。”
果然有钱,谁都不怕死。
“我给你们一万块,替我去打他。谁先动手,这钱就是谁的。”黎倾鑫说完看了一眼刚穿过人头的花儿。
花儿把外套敞开,从口袋里掏出了厚厚一沓。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有人惊呼,有人羡慕,有人看热闹。
那十来个人果然露出贪婪的颜色,随即又把目光转向那个发话的人身上。
“你,你们要干什么?可别忘了,他们……啊……”
男子没说完,其中一个从背后偷袭了他,瞬间一窝蜂都去打那个男子。
只听得见惨叫声,被围在中间,惨不忍睹。旁边看热闹的人群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有人在喊。黎倾鑫瞟了一眼是开头说换地方做生意的男子。
那十来人退了出来,那被打的男子,脸肿得爹妈都不认识了。
“钱是不是可以给我了。我最先动手。”那第一个动手的男子,有几分胆量。
“当然办事拿钱天经地义。花儿,给他。”黎倾鑫拍了拍手,对着花儿使了个眼色。
花儿把钱给他,声音不大不小说了一句,“钱给你们,人是你们打的,和我们没关系,否则这一万块钱的利息就是他的下场。”花儿指了指地上的男子,露出一个森然的笑容。
江浮就这样看着黎倾鑫,黎倾鑫的眼神就没离开过那张脸。
黎倾鑫擦了擦眼睛,他感觉起了雾。或者是他感觉不真实,他真的找到了他。
黎倾鑫笑着走着,开始很慢,最后那两步是冲过去的。
江浮心中也是有些烦躁,这个男子是谁,为什么他心底还有丝心疼,因为他看见他哭了,是真的哭了。
却突然感觉自己腰身一紧。他低头就能嗅到这个男子头上的发香,是青柠味,他喜欢的味道,觉得特别好闻。
“悦哥,我就知道,你等着我的。你看,我真的找到你了。”
江浮听着这个伏在他胸前的男子呢喃着只能他听到的声音。
“那个?你,”江浮小声却没被听见。
“悦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连这块我送你的腕表都卖了?”黎倾鑫退了半步,松开了江浮,从手腕上露出一块腕表。
“它怎么在你手上?那个老板说,难道你……”江浮伸手抓住黎倾鑫右手,看着腕表,他还看到了另一个手环,上面是镂空星星。
他更多是看到了男子右耳上的那个水滴状耳坠。
“悦哥,这块是我的,这块才是你的,你看,这块给你的下面是刻的我的最后一个名字。我的这块是刻的你的最后一个名字。”黎倾鑫把左手这块腕表解下来,指了指底盘。
“鑫?”江浮看了看。
“我这个是悦。”黎倾鑫把自己这块腕表取下指了指。
“所以,这块腕表是你送我的,那我是谁?”江浮盯着他,看了个仔细,总感觉记忆力有些模糊的影子。
“悦哥,你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在哪里吗?”黎倾鑫感觉唐屹悦有些不一样。
他捧着唐屹悦的脸左右看了看,他不会认错人,也不是别人,这就是他。
“我不记得了!”江浮想了想,摇了摇头。
“悦哥,你的手环在吗?”黎倾鑫抓着江浮的手看他的左手腕。
“还在,你看。这是你亲自做的,当时为了做它们,你的手还受伤了。”黎倾鑫看着手环还在,心下完全放松了。
只要找到了人,记不得他也没关系,只要是他,他就一定能让他记起他来。
江浮看着面前的人,那些重重叠叠的影子慢慢穿过脑子,像是电影般,一格一格的。
“悦哥哥,你认识我么?”花儿标标直直地站在江浮面前,转动着那双浅淡的眼睛。
江浮摇了摇头。
花儿垂下脑袋,双手耷拉在两侧,“看来悦哥哥谁也不记得了。黎哥哥,你别伤心,我会看好他的,直到悦哥哥想起你为止。”
“在那里!”
黎倾鑫还来不及说其他,就见旻海带着一群人向着这边而来。
“走。”黎倾鑫伸手拉着江浮就往相反方向跑,花儿也跟着后面跑。
他们跑到转角处,这样绕来绕去,反正就离不开敖其镇这个小街市。
旻海带的人多,镇不转,人转,所以总会碰到几个零散的打手拦路。
“没办法了,黎哥哥,我讨厌他们。”花儿说着就一个箭步冲过去,扫着其中一个人的面门而去,被那人躲开了,花儿也不恼怒毕竟他起步冲过来这一脚,就是探探虚实。
黎倾鑫和江浮此刻也退不了。旻海在后头截住他了。
“有意思!你们这是玩猫抓老鼠呢!”黎倾鑫看着旻海邪魅一笑。
江浮始终盯着黎倾鑫牵住自己的那只手。
“十爷,黎爷说了。只要十爷重新回来,以前的事就不追究了。”旻海那块身子站在那里,醒目又敦实。
“你这句恐怕不是他说的吧?我猜猜,艾栋还是卡瑞。你回去告诉他们,合作是不可能的事,毕竟我决定好了的计划,只能按照执行。”
“十爷,蜉蝣怎能撼动大树。你又怎么去判断爷他们所做的事不是在造福人类呢。”旻海仰头抱臂。
“呸!早就听说无悔门,是个见利连吃屎都不放过的。看来你们还真是。”花儿此刻没有孩童的眼神,而是带着狠厉。
“臭小子,你大哥我在称霸的时候,不知道你还在哪里摸糖鸡屎。我就说,你这孩子,人小劲大。你刚才倒是提醒了我,只有夜鬼那伙人才是智障白痴。他们收罗孤儿,让他们智力受损,然后练就奇门术,一百个之中存活下来的有一个都是奇迹。怪不得。”旻海打量着花儿,像是想到了很多事说着。
“夜鬼?”黎倾鑫呢喃着。
花儿是风宇带回来,他去调查过,只不过没有追查到什么。
这样一说,他倒是侧头看着花儿,开始审视起来。
他感觉握住的那只手想要挣开,便低头看了看手,然后抬头看江浮。
江浮被这道眼神射过来,心神一晃,因为他从里面看到了委屈,哀求,思念,爱意。等等,这爱意是。他忍不住冒了个冷汗。
敖其镇的上空漂浮着成块的白云,那些浅浅矮矮的房屋,橘色中与纯蓝的天空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些人遇见是需要一定成本的,还有些人,在付出各种代价也遇不上那么一个人。
黎倾鑫的寻找是因为他知道,也只有他知道,他的那个人一定会在某个地方等着他,就像当年那个人从夜色里跳入江水义无反顾地向着他游来,一身湿漉漉的人影抱着他,冰冷又热烈。
“好!我配合。”黎倾鑫吐出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一个决定。
“不过我还得解决一件事。明天这个时间,我会去黑瞎子岛亲自去见他。”
旻海看着黎倾鑫,没有惊讶,只是从容点了点头,随即带着一众人散了。
“悦哥,那你现在叫什么名字呢?”黎倾鑫见旻海等人离开后,松开他的手问道。
“江浮。”
“江浮,随江水浮沉,漂浮不定。能带我去你现在住的地方去看看吗?”黎倾鑫轻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