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禁身体一颤,越发感觉寒冷起来。
更何况面前还有具死状吓人的尸体,气氛愈加诡异。
独狼努力保持着镇静。
这支队伍纯粹是为了利益捆绑在一起。
现在同样因为利益走上土崩瓦解的进程。
他告诉自己必须要狠一点。
那颗炸弹在密集人群中引爆的时候,他就再不是单纯混日子的独狼了。
他的双手已经沾满了血,越过了法律和人性的双重底线。
现在唯一值得他守护的就是那笔财富。
没了它,先前所做的一切都将丧失意义,包括自己马上有所起色的人生。
他点了根烟,努力回想刚才所有的细节。
突然他灵光一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是漏洞。一个非常明显的漏洞被所有人给忽略了。
他将刀尖朝外,移到眉心处瞄向其中一人,心里默默念道“就是你了。”
......
雨越来越大,房间内的六人依旧在努力找着内鬼。
独狼坐在他们中间只感觉非常聒噪。
他大手一拍桌子,所有人都安静了。
“大哥,你有话要说?”
“老三,你上过几年学。”
“六年。”
“毫无疑问,在我们当中你文化水平最高,来我旁边负责记录。”
“好。”
老三找来纸和笔,刚坐下便被独狼掐住脖子按在桌子上。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我不是叛徒,我不是啊!”
独狼没理他,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绳子把他牢牢捆住。
其他人有些懵。
“大哥,老三有问题?”
“让他自己说。”独狼把短刀在老三面前晃晃。
“还记得你说过“狐爷额头上那把刀才是关键”这句话吗?”
“我说过,咋了?”
“当时刀身已经完全没入狐爷的额头。在没拔出来查看的情况下,你是怎么认定凶器就是把刀的呢?”
老三急忙解释道:“老大,你是不是太严格了。经常杀人的都知道,刀是最称手、最普遍的作案工具。”
“这时候就别玩梗了。把你知道的都说清楚,我饶你一命。”
老三急的乱扭身子:“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老子就是想跟着狐爷发财,没其他歪心思!”
“我虽是社会中的渣滓,但也讲情义。”
老三激动得唾沫横飞。他告诉独狼,如果在没有实质证据的情况下就认定他为凶手,这正中叛徒的下怀。
“独狼,你再好好想想!如今这个场面,是不是早在叛徒的计算之中。”
老三使劲挣扎了一下,但独狼的手就像钳子,紧紧锁住他的肩膀。
“老六!”
“到!”老六慌忙起身。
“把刀竖起来。”独狼看向桌子上的短刀,“快点!”
独狼用嘶吼的声音催促老六。
老六加快动作,赶紧把刀插在了桌子上。
“不对!刀把在下,刀尖朝上。”
老六又慌忙按照独狼的命令调整短刀的方向。
这下子所有人都看明白了。
独狼是想重现狐爷被杀的情景,老三马上就要成为第二个狐爷。
老三更激动了,身体剧烈的摇晃。
但独狼手劲很大,任凭老三怎么反抗就是摆脱不了。
老三的额头来到刀尖的上方,冷汗嗖嗖地往下落。
“独狼,我曹尼玛!”
“老子是个孤儿,看哪个女人都像妈。咱们也算有缘,后期我会把你的骨灰送回老家。”
“草!你就是个混蛋!”老三拼命吼着,“我招!”
独狼的手从老三头上移开,把他身子向后拽直了,又拿毛巾给他擦干净汗水,道:“你可以说了。”
老三双眼无神,一脸不情愿。
他开口说道:“我趁外面有狗叫假装出去查看情况,实际是去找狐爷。”
“狐爷先前指定了四个炸弹安置点,其中一个恰好在我暗恋姑娘上班地点附近。”
“我私下请求他千万不要引爆那个位置的炸弹,但偏偏就炸了。”
“你们不知道,她活活被炸死!”
老三泪流满面,绝望的神情令所有人都不忍动容。
“当时狐爷的房间开着灯,门也没关,我就走了进去。”
“他趴在桌子上,应该是喝醉了。我晃晃他的肩膀,根本叫不醒他。”
“在那一瞬间,我萌生了杀掉他的想法。为了一击毙命,我拿出小刀立在桌子上,轻轻捧起他的头用力磕下去。”
“可狐爷像弹簧似的直起身子,眼睛也睁的很大。我吓了一跳,一巴掌竟把他扇的转了半圈。”
“等我出门时才意识到,他坐的是转椅。”
老三说完后,陷入了沉默。
“你为什么不带那个女孩走或者给她提个醒。”老四问他。
老三过了一会才说话。
“你觉着有用吗。我就是个不争气的无业游民,她对我正眼都不会看一下,我说的话她能信?”
“唉,狐爷也是。偏偏选人群最密集的地方。达到吸引注意力的目的不就行了,非得伤亡那么多人。”
老五接着说道:“老大,狐爷让你引爆炸弹的时候,给你说过老三的事吗?”
独狼摇摇头:“从未说过。”
狐爷的指令向来没有选择的余地。
在他引爆炸弹时内心也挣扎过,毕竟那么多条无辜的人命本可以不用牺牲的。
但事件发生后独狼想得最多的是拿到钱。
犯下的罪行已经无可挽回,索性一直错下去。
只要前面有路可走,管他是正路还是邪路。
“老三你也不用太自责。”
独狼的语气软下来。
“狐爷虽然对我们有恩,但对你来说他的确该死。”
“更何况真正杀掉他的并不是你。”
“不是我?”老三充满疑惑,“可他当时明明还活着。”
“那只是尸体的应激反应。在你进屋之前,狐爷恐怕就已经死了。”
独狼喝下一杯酒:“出血量就是最好的证明。而且狐爷嘴唇发黑,应该是被事先毒死在房中,不知情的你只不过是在尸体上戳出了一个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