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什么?”沈青君更加奇怪,歪起了头。
“它在学你说话啊!”
此言一出,顿时寂静。凉风飒飒,呼啸不绝。可周遭只有二人的呼吸声,与风号相伴。
“你在说什么啊?”沈青君也蹙眉,满是担忧地摸了摸僧人的额头,“它从头至尾,就没出过声儿啊!”
“不可能,它说话的声音,与你的几乎相差无几。”僧人斩钉截铁,对上了沈青君的眼。似在求证。
“我从头至尾,都看在了眼里。它只是藏于角落,朝你招手。你便冲着它走过去。并没有发出过声儿。等你离它很近了,便刺了它一剑。它褪去人皮,撕咬而来。你脖子处的伤也是那时留下的。”
“它不曾挖过我的眼?”玄一还记得,它利爪一刺,便冲着他红目而来。
“你的双目不是还好好的吗?”沈青君双手捧住僧人的脸,细细端详他的眉眼。于他的眼中,再度看见了自己的身影,她便笑了,“还是好好的呀!”
“真是如此?”
“我骗你作甚。”沈青君双目真诚,绝非是在说谎,“它饮了你的血,便突然浑身抽搐,倒在了地上。你看,它不还在那儿吗?”
她所指的方向,那畸形怪物正仰躺着,长手长脚扭曲成结,如同四个漩涡。
玄一虽心中不安,可也逐渐平静了下来。他有些惶恐,自己能听见夜叉的声音,是否和自己入魔有关?万一他真的入魔了,这沈青君又当如何?
可这千愁万愁,还待过了今夜。
今夜。
乃终结之夜。
玄一站直了身子,拿起了刚才的长剑,走到了霍澜渊的身边,摸了摸他的脉搏。
脉象平稳有力。
霍澜渊手指动了动,嘴唇也翕动着,似乎马上就要醒来。
“玄一,我们走吧!”沈青君扯了扯僧人的衣裳,左顾右盼了一番,“将澜渊哥哥带到南岭百姓人家,为他寻个大夫,你便同我走吧!离开南岭,离开长安。去洛阳,去扬州去看江南烟花三月,去看北国大雪连绵。”
玄一摇摇头,“今夜,不是我死,便是他亡。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终结。”
“为什么呢?为什么非要死一个?若你我走了,不也算是终结?”沈青君不欲再见杀戮,纵使眼前之人屠了她的族人。不怨,是假的。可亦知他无力反抗天子。真要恨,也只能恨那源头。
“天子令已下,此番他若不带着我的头颅回长安,只怕也是难辞其咎,罪当论斩。倒不如,我和他就此一搏。我死,或是他亡。真真便无法怨天了。”
沈青君叹了一口气,她悄悄地伸手,握住了僧人不执剑的那一只手,“好吧,我陪你。”
她额头微微拧着,“我失了一次约,这一次,必不会反悔。”
玄一反手,将沈青君的手环住,他点点头,对上身旁之人的双目,轻笑了一下,“好。”
姑娘呆望了半天月,突然有些欲说还休,“你可想知,你父亲是何人?”
。九天神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