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城镇,都和原先没什么区别?”
大胡子愣了愣,看样子是不明白为什么头领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但是他依旧在脑海里仔仔细细的过了一遍瓦兰迪亚探哨送来的书信,随后肯定道
“对,没什么区别。”
“包括帕拉汶德?”
“包括帕……啊……这?”
阿尔扎戈斯眉头皱的更深了,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对大胡子命令道
“立刻给瓦兰迪亚的探哨送信,我要帕拉汶德来往商队的汇报,尤其是来自巴旦尼亚的!”
大胡子立刻点了点头,随后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
就在阿尔扎戈斯依旧在原地头脑风暴时,此时的加伦城,德泰尔看着眼前刚刚送来的书信,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而他的身边,正站着原本应该被送入地牢的阿尔德里克。
阿尔德里克看起来很是虚弱,而他的身旁,两名全副武装的方旗骑士正一动不动的死死盯着这位男爵。
“看看吧,你盟友的最新消息。”
德泰尔头也不回的对着阿尔德里克说了一句,随后将书信毫不在乎的扔给了对方。
阿尔德里克脸色难看的捡起地上的书信,在看完了上面的内容后,他才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向德泰尔。
“你……什么时候?”
“唉,我亲爱的小舅子啊,到底是什么让你觉得坐在这王座之上的我是个蠢货呢?什么时候?哼,真是有意思,好好想想看,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抱有怀疑的。”
阿尔德里克额角流出一滴冷汗,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好国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自己的,但是他不敢想象对方的布局居然横跨这么多年。
“潘德拉克吗?”
“看起来你还不算蠢得彻头彻尾。”
阿尔德里克的身子彻底软了下来,可是他没能瘫在地上,因为两旁的骑士已经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阿尔德里克的两只手臂。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原本真的想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可惜……那壶酒,一切啊,终究没按我的设想来。”
德泰尔用怜悯的目光看向阿尔德里克,嘴里继续给自己的小舅子好心的解释道
“我一开始就不想违背和帝国人的誓言,帮助巴旦尼亚人和斯特吉亚人,当然,这有一部分是出于我的荣誉之心,但是更切实的原因则在于就算瓦兰迪亚帮助巴旦尼亚和斯特吉亚打赢了这场战争我们又能得到什么?土地?财富?我们什么都得不到,帝国一日还在,我们东出的道路就被卡的死死的,一场战争可击不倒这个庞然大物,纵使我们能趁着胜利余威谋得一些北方的土地,可那杯水车薪又做何用?况且这为数不多的战利品还得和森林佬与海寇分享……真是可笑,瓦兰迪亚人什么时候沦落到和丧家之犬抢饭吃的地步了?”
“最值钱的战利品在南方,在俄尔堤西亚,在珀拉斯海,你明白吗?所以我反对帮助巴旦尼亚和斯特吉亚,属于瓦兰迪亚的机会是阿塞莱和帝国人斗的头破血流的时候,可惜,就算我出手帮助温吉德那个废物,他依旧没能跨过加隆托堡半步。”
“既然这样,我也不可能坐以待毙,看看吧,我们的东边,一大半都飘扬着绿色的旗帜,那该死的高地既阻挡了帝国的铁蹄也拦住了瓦兰迪亚的骑士,帝国人靡费了数百年都没能拿下的天险我自然也不会不自量力,但是我从未放弃,所以你看啊,机会,总会到来的。”
说到这,德泰尔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狠狠地盯着阿尔德里克说道
“可是你呢?我的小舅子,我亲爱的表亲,你的目光从来都只有我头顶上的那顶黄金王冠,所以你不惜接受西帝国那群军阀抛来的橄榄枝,去打一场毫无好处的战争,真是可笑,我们能得到什么?卡·班赛斯还是瓦尔切格湾?我们只能等来来自大陆另一头和巴旦尼亚人联合起来的报复!你醒醒吧!什么时候就连帝国人的承诺和誓言也可以当真了?”
阿尔德里克脸色颓然的呆呆望向地面,德泰尔见状也失去了继续教训对方的兴趣。
“把阿尔德里克男爵带下去吧……不过,我亲爱的表亲,你知道的,我一直是一个讲信用的人,我会继续履行莉耶娜和我儿子埃尔杜兰的婚事……不过,你,注定无法看见。”
阿尔德里克被方旗骑士们带下去了,等到房间里重新归于平静的时候,德泰尔才提起笔,开始在书桌上写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后,德泰尔放下了手中的羽毛笔,抬起头冲着门外喊来了自己的贴身侍卫。
“去,将这封信交给总督,他会知道怎么做的,另外,告诉他,我需要他给我调查一个人的信息……嘶,让我想想,嗯,一个曾经在戴·洛塔德家族效力的冠军骑士,名字是……”
……
帝国,吕卡隆。
伊斯蒂安娜看着手中的书信,眉头轻轻一挑
“哎呀,看样子还真是一直小看了这一位呢……不过也是,能在一国之君位置上坐那么久的,能是什么等闲之辈呢?不过看来乌卡利翁高地那边暂时不需要我们插手了,只是我也不想咱们的金帐汗得知自己老丈人的遭遇后会那么顺利的给对方报仇……毕竟那份遗产可有些过于庞大了。”
伊斯蒂安娜优雅的将手中的纸张放回书桌,接着拿起了另外一封文书,将其交给眼前的信使道
“拿着,我要你把这份文书亲手送到那位公主殿下的手中,并且告诉她,如果她想救回自己的儿子,就老老实实的同意我的要求,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说罢,伊斯蒂安娜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可惜不管是阿尔扎戈斯也好,还是德泰尔也罢,这些家伙永远不明白,蛮族,终究只是蛮族,而帝国,永远是那个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