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贡安排的灶卫领着阿尔扎戈斯来到了位于主城圆塔二楼的一处房间,房间的陈设很简单,五十平米的房间只有一张兽皮大床,一张木桌和角落里孤零零的一个水桶,显得这个房间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灶卫离开后,阿尔扎戈斯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放在木床上,空气中似乎传来一股腐朽的气息,阿尔扎戈斯有些气闷,便站起身走到窗前,将木制窗户拉开一条缝隙,一边感受着不远处森林吹拂而来的的凉风,一边静静的注视着圆塔之下繁忙热闹的邓格拉尼斯城。
这些质朴镇民的简单日常,阿尔扎戈斯记忆中已经看过无数遍了,城外庄园打理领主葡萄园的老农,市集上贩卖各种来自森林的商品的叫卖声,迷迭香,鼠尾草,生丝,原木……圆石堆就的烟囱口升起阵阵炊烟,传来丝丝缕缕生活的气息。
然而阿尔扎戈斯的内心却无法被这温馨的日常治愈,他的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埃尔贡最后那哀伤的眼神和憔悴的面庞,一个父亲该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自己的儿子憎恶自己的这番话呢?阿尔扎戈斯没有孩子,他无法做到和埃尔贡感同身受,但是他也知道,这已经是对一个父亲最大的伤害了。
微微叹了口气,阿尔扎戈斯在脑海里开始复盘起这次任务目前所得到的情报和往后的探查方向来,他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埃里尔王的死让芬·登吉尔这个巴旦尼亚最庞大,势力最雄厚的家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分裂危机,即便阿尔扎戈斯情感上再怎么不愿意去接受调查埃尔贡这件事,理智也警告他,芬·登吉尔正在酝酿对卡拉多格不利的计划,自己必须提前给出警示。
可是,这样做的后果会是什么,阿尔扎戈斯不知道,也不敢想,或许正如埃尔贡所担心的那样,两大家族公开摆在台面上的相互仇视敌对,无疑会将这个古老的国度再次撕裂,埃里尔王穷极一生通过击退外敌,镇压内乱所得到的成果将付诸东流。
阿尔扎戈斯现在更倾向于将这件事情压下来,通过自己和埃尔贡私底下操作来消除有可能存在的隐患,毕竟只要这件事暂时不捅到卡拉多格那里,一切就都还有商量的余地。
而阿尔扎戈斯也有一定的把握将事情稳定在可控范围之内,先王留给了卡拉多格一整个巴旦尼亚至高王国,也给自己留下了他生前所布置的整个情报网络,如果好好加以利用,他就可以在不危及卡拉多格生命安全的前提下,将芬·登吉尔的隐患掐死在萌芽阶段。
沉闷的号角声和鼓声打断了阿尔扎戈斯的思绪,阿尔扎戈斯下意识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邓格拉尼斯主城之下,那块邓格拉尼斯城中最重要的地标——围绕格拉尼斯之岩所建造的密仪场地上人来人往,似乎在组织一场盛大仪式。
阿尔扎戈斯脑子里不由得想起近几天的日历,原来是巴旦尼亚英雄时代的伟大至高王,格拉尼斯的诞辰快到了。
以往的这个日子里,作为邓格拉尼斯城的所有者,巴旦尼亚的至高王,埃里尔王都会亲自出席这场诞辰的纪念仪式,只是卡拉多格继位之后,除了潘德拉克战役之后的几年中卡拉多格会从马鲁纳斯来到邓格拉尼斯出席仪式外,其余年间无一例外战事缠身,这也是那些隐士拿来攻击卡拉多格的点之一。
今年应该没什么问题,西帝国那些军阀撑不了多久,前线战事已经脱离了最繁忙的阶段,接下来的一些事宜已经不需要卡拉多格继续亲自坐镇了……
嗯?等等。
阿尔扎戈斯似乎捕捉到了某些不同寻常的点,这个时间段是不是有些太巧了?
但是格拉尼斯诞辰仪式是固定的,今年也不存在提前的情况,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
不等阿尔扎戈斯进一步思考,门口就传来一阵轻轻的叩门声。
阿尔扎戈斯回过头去,埃尔贡的一名灶卫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