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皇兄温厚明德,信人善用,与父皇截然不同,断不可能有此等狭隘心思。
所以,他当时并未相信白嫣语的说辞。
稳妥起见,他借着入宫陪月延饮酒吃茶的功夫,四处打听了一下,这才知晓,原来皇兄独宠皇后一人,对其他宫妃都是虚与委蛇,甚至不闻不问。
专情是好事,但皇兄对痴情的白嫣语冷漠辜负,总让他心里不舒服。
既然成了帝王,不得要雨露均沾嘛……
白嫣语生下月恒后,连带着孩子的那份,向他哭泣诉苦得越发频繁,他心底的那点怨怼愈加放大。
“师兄,当年要是你登基,我是不是就不用受现在这般委屈,我的孩子也不会得不到父亲的疼爱了……”
此言像是一句魔咒,萦绕在他心头,怎么也挥之不去。
皇后仙逝,白嫣语难过许久,但过后脸上终于扬起了久违的笑容,他明白原因。
可没过多久,原本俏丽活泼的白嫣语,突然暴躁起来,宫人们怎么哄都没用,只能寻了他来。
看满屋的狼藉,看着白嫣语身上被碎瓷片划伤的一道道口子,他心痛到无以复加。
“师兄,长姐已经没了,月延为何还是不肯多看我一眼……”
他想说,心上之人是不可替代的。
但看到她通红双眼里的泪水和咬破的红唇,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他做不了别的,只能陪白嫣语大醉一场,他难过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一觉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就是这一场酒,酿成了大错。
“师兄,对不起,我一直回避着你的心意。今日之事,我是自愿的,不怪你。”
自愿的?
愧疚心虚地离开皇宫,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份抑制不住的暗暗窃喜。
因为心里有道坎难过,他自那之后,一直没有入宫,直到几个月后,白嫣语的贴身宫女秘密找他求助。
他才知道,白嫣语背着所有人,偷偷怀孕生子。
没有明说,但他就是觉得,这个孩子是他的骨肉,不然怎么秘密找他帮忙。
手下打探来消息,赫连府的小妾正好今日也在外面的庄子生产,不过孩子出生便断了气。
保险起见,他和白嫣语商议,便把这个孩子换了过去,由赫连方接回了赫连家。
可能是有了孩子的羁绊,他和白嫣语的感情日渐升温,久而久之,他看月延就越来越碍眼。
枕边风不断,一念之差,他终是和白嫣语定下了,弑君夺位的计划。
…………
到了这般田地,月云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他一直被白嫣语玩弄在股掌之间。
“你可以看看这个。”
月施让邓元捧着一个有些年头的锦盒走过去,打开给月云青看。
月云青识得里面的物件,是先皇后受封的那套礼服,下葬时,他亲眼看见月延帮先皇后穿上的。
让他更在意的是,礼服上面有一张写着血字的丝帕。
“生不同衾,死同穴。”
可笑的是,他一眼就认出了,那字迹出自白嫣语之手。
无法控制地,月云青跪在地上,掩面痛哭,还边哭边笑,状若癫狂。
月施这么做,只想让月云青明白,从头到尾,她父皇除了不爱白嫣语,没有做过任何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