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行到王秋雨的宿舍,几十步见方,小小一个院落。
院落用竹篱围了起来,种了一棵桃树,桃树上有大小不一的花苞,
亮眼的粉色在这方景色中十分夺目。
“我可没有江师兄那样的福分,住那么大的宅邸。”
王秋雨嫣然笑道。
江平之淡淡一笑,并不言语。
王秋雨道:“江师兄进去喝杯茶,稍待我片刻。”
江平之道:“此刻没有那个闲情,我就在院外等候,师妹你去收拾吧,快一点。”
王秋雨也不坚持,带起一阵香风,径直走了进去。
江平之负手看花,许久;
又百无聊赖地踱步,后来又走到悬崖边看云,
又是许久。
他等得有些不耐,转身正欲出声询问。
却见桃树后一双圆噔噔的眼睛正小心地盯着自己。
那眼神,有些好奇,有些害怕。
江平之已看出那是一只狗。
他微笑呼唤,向它招手;狗却只是盯着他,仍躲着不出来。
江平之再唤,把‘旺财’‘大黄’‘大黑’这些常见的名字都叫了一遍,狗仍无动于衷。
狗狗的严肃的神情,突然变得吃惊。
因为江平之刚刚还在眼前,突然就消失了。
原来是江平之身形一闪,直接绕到了狗的身后,一下抓住了它的后脖颈的皮毛。
狗大惊,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仿佛有人要杀掉它一般。
江平之却顺手一提,把它拎了起来,放在眼前查看。
只见是一只黄狗,体型不大,但养得很好,皮毛油光锃亮,沉甸甸,显然平时伙食不错。
小狗叫得更惨烈,徒劳地蹬腿和扭着脖子咬空气。
江平之摸摸它的狗头,笑道:“小黄,你叫什么名字?胆子这么小,还怎么看家护院?”
却听宿舍木门嘎吱推开,王秋雨急匆匆跑了出来,与江平之和小黄狗四目相对。
她一脸焦急,身上披着一件红色的开衫轻纱,腰带都未曾来得及系,被跑动带起的风撩起,露出里面白色的绸子紧身内襟,勾勒出曼妙动人的曲线。
江平之只觉心神一荡,转眼看向别处。
王秋雨却没注意,只是担心她的小黄狗,连忙问道:“江师兄干嘛欺负我的九筒?”
说着就伸开双手来接,江平之把九筒拎着递给王秋雨,解释道:“小家伙原来叫九筒么,我没欺负他,只是捉起来看看。”
王秋雨接过九筒,放在左手臂弯,右手轻轻抚摸它的头,蹙眉道:“是这样吗?奇怪。小九筒平时胆儿很大,也很亲人;怎么被你抱住叫得这么凄惨。”
江平之点头道:“我家原来也养过一条狗,叫大黄;十里八乡的狗都打不过它。”
王秋雨笑道:“吹牛。”
江平之正色道:“真的。而且它还很聪明,父亲在田里劳作时,到了饭点,我说‘大黄,去叫老爹回家吃饭,’它就真的会走几里路,去叫父亲,然后跟着父亲一起回家。”
王秋雨显得很有兴趣,说道:“真的吗?那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它。”
话刚出口,她就觉得不妥。
她们修行,岁月悠长;而猫狗往往只有十余年寿命,江平之说曾经养过,此时江平之已算修行有成,想来怎么也不止十数年了,狗多半已经死了。
江平之却没有解释,只是目光幽幽,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