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闻言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啖宋或安的血,食宋或安的肉,将他千刀万剐了都难消心头之恨。
他怎么可能闻不到,屋里这么大的味道,糜烂又浓郁的香味,灌得人意识迟钝昏沉。
顾皖卿一脚将屋内冒着青烟的香炉踢翻,满地的狼藉。
满地的灰烬与碎片,还有未燃烧殆尽的暗红色香粉。
这是引魂香,京都贵族间驯养禁脔惯用的伎俩,为了满足自身的变态欲望与恶趣味而制造出来的媚药。
可弱化人的神智,心智,没有解药的人闻了会逐渐被欲化,从而无比顺从主人的一切安排,并且还会对与之行鱼水之欢的人产生一定的依赖,就像上瘾了一般。
这种药猛烈又伤神,特别是对云月笙这种记忆全失的人,更是虎狼之药。
顾皖卿看着床榻上身姿曼妙的少女,她的目光已然木讷,像个被人玩坏的布偶一般,破败不堪。
宋或安真是可恶至极!他怎么能这么折腾云月笙,将人做成这副模样!
顾皖卿气愤至极,心中也在微微抽疼,心疼极了云月笙的遭遇。
可他此刻却连带云月笙走都做不到,云月笙这副模样显然使用引神香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了。
恐怕她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对宋或安产生了依赖。
若自己强行带云月笙走,或许会出现什么不可逆的后果也说不一定。
京都这样被引神香牵引着失去自我的貌美男女,最后被金主抛弃后,受不了发疯自杀的不在少数。
顾皖卿一进门就恨不得弄死宋或安了,之所以还能抢人怒气站在这跟人说话,都是怕自己行差踏错,会给云月笙带来伤害。
宋或安就是算准了这一点,他不急不躁的将失去意识,闭紧双眼沉沉睡去的少女安置好睡姿,又悉心得将被褥都给她盖好。
才徐徐转过头,朝顾皖卿挑衅:“你也看到了,她现在根本离不开我,所以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顾皖卿胸膛不停地起伏,粗重的呼吸声彰示着他的情绪有多糟糕,有多不稳。
几乎要死死掐入自己的掌心,才能压抑住滴着血的心情。
“你就不怕她哪日清醒过来恨你吗?宋或安,你玩这么大,真的不考虑清楚后果吗?”
他指的不止云月笙这一件事情,顾皖卿之所以忙着制衡宋或安,给宋或安使绊子,还有另一层原因。
宋或安趁着云月笙不在,打着小皇帝的名义私结党羽,像谢忱这样的官员有不少都为他马首是瞻。
还哄得小皇帝信重,替小皇帝瞒了不少污垢之事。
这人显然已经隐隐有了起势的迹象,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不会仅仅只是帝师这么简单了,而是会坐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文臣之首。
顾皖卿眯了眯眼,目光略带危险:“圈养公主,蒙蔽陛下,宋或安,你这是要准备犯上啊!”
“啧!”宋或安笑着摇摇头,一脸的无所谓;“宋某只是想将心爱之人留在身边而已,为此积蓄一些力量也无可厚非。”
他风轻云淡的朝顾皖卿笑道:
“倒是世子爷,你若是真心疼殿下,舍不得她吃苦头,就不若离她远些,没有你们这些人前仆后继的碍眼,宋某也不至于狠下心肠对她如此管教。”
宋或安清冷的眸子扫视了顾皖卿一眼,略带嘲讽的一字一句继续道;
“更何况,殿下就算清醒着,没有失忆,她恐怕也对世子爷如今这废人模样半点兴趣都不会有吧!”
“听说在连山岛的时候,世子临阵脱逃,害殿下受了重伤,最后还是雍候将人救回来的,那位才是殿下亲口认定,亲自请旨的未婚夫婿呢!”
宋或安秉承着他不好过,那所有人都别好过的心理,每一句都精准踩在了顾皖卿的痛点上。
“宋或安!”顾皖卿的脸色有一瞬扭曲,紧接着他的嗓音便变得无比戾气:
“姓宋的,你这是嘲讽谁呢!五十步笑百步,她连失忆了都不要你,你又有什么好得意的?西临跟长公主联姻已成大势,你迟早有一天得将人交出来。”
他只要再等等,等着小皇帝迫于压力降下旨意,宋或安自然只能遵召行事。
别看宋或安一脸疯批样,实际上对云月笙也是没辙,不然也不会无路可走到将人囚在塌上。
这人看样子也是深受云月笙蛊惑,爱云月笙痴狂的。
所以他总不见得眼看着云月笙去死不是,到时候不怕宋或安不交出引魂香的解药来。
顾皖卿这样想着,气息都平稳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