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雨扶起地上奄奄一息的宋世杰,他脆弱的捂着肚子,满脸苍白与狼狈,看得让人不由的心疼。
不过他本人倒是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柔弱,甚至还能音色嘲讽的询问齐雨:“顾靖远死透了没有?”
齐雨闻言面色一顿,看向宋世杰的眼神中满是不赞同:
“宋先生,你该祈祷王爷没事才对,且不说他出事了你也没有好日子过,就说最近京都传来的消息,我家世子在京都也遭到暗杀,生死不明,若王爷再出什么事,西临危矣,千千万万的西临百姓也会跟着遭殃啊!”
齐雨的音色也带着些衰败之气,西临这次简直就是祸不单行,顾靖远甚至还在床上奄奄一息,京都就突然传来了顾皖卿被霍家暗杀的消息。
霍家在京都独大,顾靖远几次三番提醒顾皖卿要低调行事,谁知顾皖卿居然为了找个什么心上人,在京都四处乱窜,给霍家下手提供了良机,累得顾靖远在病床上都得不到安枕。
对此宋世杰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他只是日复一日的在房间中祈求顾靖远早点死去,早点下地狱去宋家的冤魂面前忏悔。
不过世事往往不会像人们祈求的那样发展,齐雷后来又陆陆续续来取过几次血,顾靖远因为服用了宋世杰血液为引的药保住了性命,逐渐的便好转过来。
齐雷性子直接,嘴上也没有把门,西临的军中很快便传开了一道消息,那就是宋世杰的血不仅可以使妖力大增,在必要的时刻还能救返祖半妖的性命。
人的贪婪是与生俱来的,宋世杰的存在就犹如一个战争中的保命仙丹,人人都趋之若鹜,事态在悄然间就朝着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而去。
许多人向顾靖远进言,希望将宋世杰的血大量抽出,制成丹药,供给军中将校,以此来减少军中的伤亡。
那天顾靖远来到宋世杰被关押的房中,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漠然的站在一旁,看着齐雷将匕首对准宋世杰,看着他洁白的手腕再次被割开。
鲜血顺着细腻的皮肤流向瓷瓶,刺眼的猩红,还有男人惨白的唇,一切都是那么的荒芜悲凉。
而顾靖远却连个眼神都没有换过,看着宋世杰因为失血过多而几愈昏倒,他也只是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嘲笑宋世杰有多不识好歹。
“让你做本王的玩物你不乐意,那就做西临将士的药引吧!左右你这辈子也别想逃出西临,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
宋世杰失血过多无力的瘫倒在地上,顾靖远没有一点要扶他的意思,定定的看了他半晌,然后一言不发的拂袖而去。
徒留宋世杰一人伏在地上咒骂:“顾靖远,你不得好死!”
往后的日子里,顾靖远开始更加疯狂的开疆拓土,为西临起事奠定浑厚的基础,顾皖卿遭遇的刺杀,还有他与宋世杰的决裂都在告诉他,顾家与京都众人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只有西临将南朝扳倒,他的弟弟才会永远平安,宋世杰也会断了所有的念想,永远的留在他身边。
三年间,西临的势力快速壮大,连太后霍氏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她甚至试图用联姻企图捆绑住这个即将翅膀长硬的附属国。
在这期间作为药引的宋世杰无数次想要逃跑或自杀,最后都被顾靖远的手段扼杀在了摇篮里。
有时候男人狠起来也是真狠,面对曾经同床共枕的人,顾靖远却能做到毫不心慈手软,宋世杰犹如他的笼中雀一般,整日被困在数人看守的小院里,想迈出一步都难。
宋世杰有时候崩溃窒息得想自杀都没办法,齐雨整日守在他床前,他连个利器都接触不到。
想绝食,顾靖远也能让人按着他将食物灌进嘴里,反正只要吊着他一口气,活得难不难受,痛不痛苦,这些顾靖远统统都不会在意。
宋世杰就这样过了三年生不如死的日子,期间被抽了不知道多少血,顾靖远都在一旁冷漠的看着,甚至有点时候心情不好,他还掐着宋世杰的下巴,恶劣的冲他嘲讽:
“满意吗?不惜暴露自己血液的秘密也要测试本王,得到的结果可否让宋大人满意呢?将来西临若是真覆灭了南朝,每一个杀掉的南朝士兵都有宋大人的功劳,宋大人或许会留名千古,成为这场战争最大的功臣呢!”
“嗯?满意吗?”
顾靖远多恶劣啊!他明知道宋世杰最不愿看到的就是这些,宋世杰的心肠那样软,怎么可能看得下去百姓饱受战争之苦。
可他偏要字字珠玑的刺激宋世杰,戳他的心窝,拉着他一起往地狱走。
宋氏杰这样的话听多了,最后竟然麻木的都没有了反应,眸子里漆黑一片,死气沉沉的,仿佛被无尽海水轻轻淹没的小帆,没有生机,毫无波澜。
有多少次,宋世杰满眼的绝望,看着血液从自己手腕处潺潺流出,然后全身开始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