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看着两人的背影轻哼，“现在的小孩啊，真不沉稳...简直难成大器。”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转而又四处寻找着下一位富家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画展中的人开始多了些，观赏者们渐渐多了起来，顾黎站在自己的画前对着江旭讲解着。

他们这块围着的人众多，两人站在靠后的位置说着画，顾黎想了想开口道，“这些画完成的时间不一致，有时候接连能画出来，有时候则好几个月下不了一笔。”

江旭一一看过去，顾黎的画风大多张扬，但也有几幅写着内敛，每一幅画都独特，能感觉到的情绪都不一样，“真厉害。”他感慨着，语气里是真真切切觉得顾黎厉害。

有天赋的画家能让人共情，顾黎无疑就是这样的画家。

他们正要往下一幅走去的时候，有个小姑娘一不注意撞了上来，小姑娘站不稳就要向后倒去的时候江旭扶住了她，等人站稳后撤开，“小心点。”

“啊，”女孩不好意思地低头，“对不起！我看画展太激动了，就没注意到。”她说完抬起头。

两方人都看清了彼此，女孩轻声惊叹，“啊，是你们！”

他们曾经在游乐场见过，她拍过两人，没想到又在这里相见了。

江旭点点头，温声说着，“你好。”

顾黎也颔首，“还挺巧。”

女孩眼睛亮亮的，她见两人站在‘梨’所画的画面前，笑着说道，“你们也喜欢他嘛！我这次超级幸运，抽奖抽中了这次的邀请函，才能来看看的。”

她高兴地说着，说完向着两人鞠躬，“上次多谢你们，我现在在努力画画了，我希望能像他一样，画出这么鲜活的灵魂来。”

江旭和顾黎对视着，江旭对着顾黎眨了眨眼，笑得温柔动人，转而收敛了些笑意看向女孩，“真是恭喜你。”

女孩憧憬地看着挂在墙面上的画作，期盼的开口，“要是哪天我也能得到他的赞赏就好了。”

江旭再次看向顾黎，顾黎偏过头看了眼自己的画，转回来对着江旭点点头，表情淡淡地同意了。

江旭声音放轻对着女孩说，“你已经收到过了。”

女孩一愣，“啊？”脸上是震惊的空白。

江旭的指尖点了顶顾黎的肩膀，暗示意味极其明显，顾黎看着女孩，微微弯腰和人对视着，“我夸过你了不是吗？”

女孩的瞳孔缩小，她一下子捂住嘴简直怕自己尖叫起来。

顾黎直起身拍拍江旭的背，“走了，和你看看别的去。”他们对着女孩挥了挥手就在人流中分开。

一整场画展更多是交流与碰撞，而顾黎却反其道而行，他和江旭聊这些画家的八卦，一件件事情像是他经历过一般，描述地绘声绘色的。

江旭听得津津有味，“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顾黎，“我父亲说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就顺带了解了解，后来觉得好玩就当故事会看了。”

江旭失笑，“真行啊。”

他们说说笑笑整场画展参加的格外轻松，结束的时候又在画家立牌前遇到了女孩，女孩看到他们一瞬间就激动着。

她握住纸笔走过来，声音带着激动的颤抖，“梨......”

顾黎对他比着嘘声的手势，女孩一下子反应过来才再次开口，“老师您好，能给我签个名吗？写什么都好的，都可以的。”

顾黎看着那小小的纸张，女孩的手还轻颤着，纸片像是要掉落了一样，但他去抽的时候才发现女孩握的很紧，“不是要签吗？又不要了？”他开着玩笑。

女孩这才意识到松了手，“不好意思。”

顾黎挥笔在纸张上潇洒地落下字迹，将纸笔再次放在女孩的手心中，看着人再次说道，“加油，你有些天赋的。”

只这一句，在两人都走远了女孩还待在原地。

而那位中年画家也见证了这一幕，他越发不服气地走上前，觉得女孩就是看上了人家的长相，根本没理解艺术，他要教教她什么叫艺术。

“小姑娘，”画家走到女孩的身旁，“你和那俩什么都不懂的小年轻说什么呢，他们可只是不知名的小画家，不如来看看我的画吧，你说如何？”他炫耀的心情都要藏不住了。

女孩一顿，重复道，“不知名的，小画家？”她语气平淡疏离，“你说谁呢？”

她举起手中的纸条，“不会是说给我签名的这位吧。”

那张纸片上单一个‘梨’字，旁边勾勒着少女的模样，只这么个简单的样子就能让人看出来画画的是谁。

中年画家看着那张纸片一下子愣住了，竟然不是随便指的，居然是真的。

青年人的背影早已远去，只能勉强看清一同撑伞走着的模糊画面，中年画家止不住出声，“我居然错过了。”

江旭和顾黎依旧坐在那小船上晃晃悠悠地回去，这次撑船的换成了穿着粗布衣裙的女船夫，小曲一下子变得婉转了起来，悠扬悦耳如那水波般柔缓。

江旭看着顾黎说道，“玩得开心吗？”

顾黎，“本来只是觉得来看看的，来前没想过什么开心不开心的，”他说到这看向身边的江旭，“但我现在挺开心的。”

江旭，“嗯？”

“我之前挺遗憾的，当时也有这么个展，顾峰拖着我两边都耽误了，之前其实就觉得没什么了，反正都那样了，”顾黎思量着继续说道，“但是好好来一场挺不一样的，我想如果当时能这样好好结束的话，那就来得及了。”

江旭还没说什么顾黎又开口了，“其实我知道总是假设来假设去挺没劲的，但我得记着他，如果我都记不住了，那就没什么人好好记挂他了。”

江旭，“记着，你忘了我都会好好提醒你的，有念想多好，人活着大多数都靠念想。”

顾黎看着江旭，他问道，“你也有念想吗？”

“有，”江旭眉目温柔地看着面前的顾黎，“你是我的念想，还有，”他的手搭上顾黎的侧颈，感觉生命在掌心跳动，“你之后的念想里加个我呗，怎么样？顾黎。”

顾黎感觉血液灼热，被江旭覆住的地方格外滚烫，他伸手盖住江旭的手背，“好，”他的心鼓动着，“当然好啊，江旭。”

一念一想，一年一想，年年皆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