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鹤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孙鹤最终一定会恨他,这样最好,恨他就会远离他,远离他,就是远离灾祸。
这正是陈三爷想要的。
所以,现在陈三爷就撒了欢了。
一个结了婚的男人,撩拨一个少女,那是小菜一碟。
为什么叫‘过来人’?
过来人,就是趟过那条河,越过那座山,水深水浅,山势陡圆,花丛之流离疏密,莺语之凄切委婉,他都知道。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猜到心里想什么。
陈三爷也算是身经百战了。
经历了玫瑰的刻薄多情,迈过四姨太的丰腴圆润,掠过程秀秀的果敢干练,穿过蓝月的痴痴相对,最终和沈心茹大圆满。
无数次生离死别,无数次泪水涟涟,造就陈三爷今天这番收放自如的泰然。
这个当初连女人手都不敢摸的男人,终于过了情关。
陈三爷拨动方向盘右转,很快进入了赌场大道,突然发现前面路边有个身影:“擦?这小子跑这儿来了?”
“谁呀?”孙鹤探头看,“哟,那个混蛋!”
没错,正是刚才接受孙鹤采访,满嘴说骚话,公然挑逗孙鹤的那个小流氓。
小混蛋正站在路边的旮旯里撒尿呢。
背对着街道。
这种当街撒尿的事,在那个年代,太普遍了。
想尿就尿,背对马路面朝墙。
“恶心!”孙鹤赶忙将眼睛捂上。
“教训教训他。”陈三爷笑着说。
“怎么教训啊?别搭理他了,赶紧走吧。”
陈三爷没回答,而是坏坏一笑,放慢车速,慢慢地开到那小子背后,猛地一按喇叭,按到底了:滴!
那小子正销魂地尿着呢,毫无思想准备,背后突然车喇叭“滴”的一声,吓得他身子一颤,尿都缩回去了。
尿线断了,小腹一紧,想停,又停不住,尿又放出来了。
惊慌之下,拼命一忍,赶忙提裤子,一不留神那玩意卡在棉裤和秋裤里,扑棱一下,一紧张,又尿了一股,裤裆热了。
短短几秒,这小子拿着那个东西,摆弄来摆弄去,就是放不进去了。
孙鹤想看,又羞于看,只得在手指头缝里悄悄看。
陈三爷大笑:“怎么样,出气了吧?刚才这小子竟然敢侮辱孙大记者,就得教训教训!”
孙鹤脸一红,羞涩一笑:“行了,赶紧走吧。”
那小流氓终于归置好了,系上腰带冲过来:“妈的!停车!你他妈的有病吗?没看到老子在撒……哟——陈三爷啊,三爷早,三爷早,三爷吉祥!”
这厮本来想破口大骂呢,一看开车的人是陈三爷,顿时换了一副面孔。
如今的天津卫,谁人不识陈三爷?
陈三爷探出头,笑道:“不好意思啊,兄弟,没看到你在撒尿。不过,大庭广众之下,当街撒尿,不文明吧?”
“是是是,不文明,不文明,三爷教训的是,教训的是。”
孙鹤催促陈三爷:“走吧。”
小流氓伸着脖子一看,喔嚄?原来这小记者是陈三的姘头啊,嚓,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这狗日的陈三。
嘴上却说到:“三爷,我记住了,下次不再做这些腌臜事了。”
“哎!这就对了!新时代,新青年,新面貌,新气象!走了!”陈三爷脚踩油门,汽车离去。
小流氓恶狠狠地看着汽车背影:“马勒戈壁的,我就撒!你管得着吗?”
说着,掏出来,继续尿。
滴!滴!滴滴滴滴——
陈三爷就知道这小子会来这一出,刚开出不远,又疯狂按喇叭,一连按了一大串。
又把小流氓吓了一跳。
陈三爷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陈三爷这一通恶搞,孙鹤非但没觉得陈三爷人品坏,反而感觉这个男人特好。
“海螺”孙二爷如果知道陈三把他孙女泡上了,不知道会不会气得现出原形,蜕下海螺壳,做个小螺号,对着陈三爷的耳朵吹,一直骂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