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过后,鲁烨再次回来时,如同换了之人,脸上挂着些许汗水,行为举止更加拘谨。
因为内场狎客有七八人,同时进行诗歌的筛选工作,速度便快了许多,不一会家丁捧着五份诗稿交到了鲁烨手上。
“下边宣布第一阶段入选诗稿名单,任瑰,何廖,柳殊,程华,徐蔚。”
鲁烨读完后,台下士子们窃窃私语起来。
“看来报名时夸下海口夺魁的一定是任瑰任公子。”
“是啊,难怪敢下如此大赌注,试问陈国上下有几人能出其右。”
“这就说的通了,唉,有任公子在,其他人难以出头了。”
外场的白千书听得真切,五人名单里并没有自己的名字,起初认为可能是遗漏了,便让家丁偷偷核对了一遍,结果让人大出意外。
落选了!
这怎么可能,这首诗可是以酒为题的千古名篇,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居然连前五都没进。
如果不能夺魁自己需要赔付两白银,现在居然连入选都没有,这不是开玩笑吗。
不对,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白千书滚动轮椅离开自己的位置,径直来到内场。
内场的众人先是一惊,然后冷眼盯着白千书,眼神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是:这个瘫子是谁,怎么这么不守规矩。
坐在前排的袁学士四平八稳语气和缓的说道:“这位士子你有什么事吗?”
白千书鞠礼道:“大人,在下白千书,请问本人的诗稿是否在筛查之列。”
袁学士随手翻阅手中的十几份诗稿,并没有发现白千书的名字。
“袁学士,不用找了,他的诗稿在我这里。”
说话的正是头戴青黑色纱罗软巾的瘦子 梁公子。
白千书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何会落选了,冷冷的质问道:
“请问狎客大人,我的诗歌为何会落选?”
“通篇辞藻堆积,毫无美感,如此粗制滥造的诗歌当然会落选。”
“大人既然如此说,敢不敢将诗文公之于众,让众人评判一番。”
“放肆,你一个小小士子居然敢质疑狎客的评判,将他除名轰将出去。”
鲁烨这时赶紧打圆场道:“狎客大人,息怒,既然这位士子对评判有质疑,不如将他的诗歌公之于众,让大家集体评判一下,以彰显本次斗诗会的公平和公正,不知可否?”
“万万不可,狎客代表了本朝诗歌文化的最高水平,岂能随意质疑,既然落选便成了不争的事实,不是还有第二阶段命题斗诗吗,他若真有才华,岂能被埋没。”头戴公子帽的姚公子见梁公子给自己使眼色忙阻拦道。
袁学士不明所以,但心里不自觉的偏向自己同僚的意见:“我看就按姚大人所说吧,否则僵持下去耽误更多的时间,对其他士子有失公平。”
众士子闻言纷纷表示赞同,鲁烨一脸苦相看向白千书,表示无能为力。
白千书手指紧紧抓着轮椅的扶手,没想到自己定的规则上来就把自己坑了。本次斗诗会策划的不可谓不周密,但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三个人居然成了陈国的狎客,现在自己的生死攥在人家手里,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