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大家都是争着往前排,你为何要往后排?”
对方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行头道:“兄台你也看到了,万众瞩目之下自己岂不被人笑话。”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何廖。”
白千书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何兄一表人才,并无不妥,如果兄台怕人笑话,我这个瘫子岂不更是自取其辱。”
“兄台,我没有这个意思,我……”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万般自然包括外在形象,再说读书目的是什么,往小了说修身、治国、平天下,岂能如此在乎别人的看法。”
何廖闻言先是阵阵脸红,很快也便回过味来,向白千书深深鞠了一躬道:“兄台大才,我何廖自愧不如,着实受教了。”
“这才对吗,读书人就要有读书人的自信和骨气,没有了风骨还读什么书。”
这时身后一位公子道:“这位公子观点别具一格,却长天下文人志气。”
白千书回头见说话的是一瘦长脸的公子,看上去顶多十八九岁。
“请问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任瑰,字子玮,泸州人士。”
何廖闻言慌忙深鞠一躬道:“原来是任大人,学生有礼了。”
“任大人?”白千书满头雾水。
“仰仗祖上庇荫,下个月才上任灵溪,惭愧,惭愧。”
白千书突然灵光一闪,差点惊掉下巴,历史书上确实有任瑰此人,之所以还有印象是因为此人着实不简单,其父是陈朝定远太守,伯父是镇东大将军任忠,家世显赫不说,人还聪明,可谓文武全才,在陈、隋、唐时期皆崭露头角,屡建奇功。今日得见真人,不禁仔细打量一番。
“这位公子不知怎么称呼——公子——”
“哦,在下白千书。”
任瑰抱拳道:“大部分读书人,无非就是为自己谋个前程,修身治国平天下未免太理想化,这些目标已经难以企及,不知往大了说应是如何?”
“自然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任瑰和何廖闻言皆是半晌不语,白千书的话犹如一针强心剂,让二人血液翻滚直冲天灵。
“下一位进场士子,何廖。”
何廖听到叫自己,一改先前萎靡不振的状态,鼓起胸膛,大步流星走上红毯,边走边向周围群众抱拳行礼,整个过程大方得体,百姓们热烈的响声一阵高过一阵。下台之后,朝着白千书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你的几句话,居然让他发生了如此大改变。”任瑰道。
白千书叹息道:“我何尝又不是白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目标虽然难以企及,但确是我等走下去的动力。”
这时恰逢会务人员喊下一名上台。
“白公子该你上台了,请!”
“在下先行一步,一会见。”
两人相互抱了抱拳,蒹儿推动轮椅缓缓走入红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