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透进来,洒在狸幽夜那张妖冶俊美的脸上,少了平常的嚣张跋扈,竟透着一抹难言的脆弱。润白的皮肤带着些迤逦的粉色,睫毛一颤一颤地撩人心弦,魍魉钰看得心头有些发热,突然有种她在占人便宜的错觉。
睡梦中的他似有些不安地动了动,将怀里的魍魉钰抱得更紧了。魍魉钰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经他这么一动,两人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不,是太近了。
狸幽夜的头深埋在她颈间,湿热的呼吸扫过她清凉的皮肤,让她浑身一颤。反射性地让将狸幽夜推开。只是喝醉酒的狸幽夜比平常更缠人,他眯着潋滟的水眸,没好气地嘟哝了一句:“不听话,该罚。”
他猛地将魍魉钰的脖子拉过来,魍魉钰只觉脖子上一痛,随后是锐物刺穿皮肤的感觉。
魍魉钰一惊,她几时警觉性竟低到了这种程度,让如此薄弱的地方暴露在危险之中,这太不像她了。正当她要拍晕这颗危险的脑袋时,陷在皮肤里的牙齿抽了出来,接着是温软的舌头划过刚刚被咬的地方,一下一下地舔过,“乖,别走。”
魍魉钰愣愣地看着眼前做完坏事就睡着的人,打也不是,推开也不是,算了,今天就原谅他了,谁叫他今天心情比较低落呢,既然是他的小奴,就勉强容忍一下他好了,魍魉钰不知道的是她在他面前的底线一再降低,最终会降到无法再低的地步,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屋内的这一幕正好落入了屋外的一抹黑影的眼中,那黑影一闪而过,魍魉钰虽然注意到了,但是难耐狸幽夜将她抱得太紧,而且那人并未透露杀气,她也就随他去了,如果真是有心人,那必定还有下次,难保他不露出马脚,到时候再收拾不迟。
“哦?我那哥哥原来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有趣,呵呵呵……”儒墨轩里一间布置得朴实又雅致的房间内,一个黑衣人端正地跪在地上,将自己的所见所闻禀报给软榻上主子,那人容貌昳丽,声音清越,眼中神色让人捉摸不透,笑起来更是能让世间万物失色。
黑衣人看着那笑颜愣了一瞬,随即死死地埋着头,脊背僵硬,不敢再看他一眼。
“好了,下去吧。”那黑衣人刚想自己今天运气居然这么好,竟躲过一劫,随后那清越的声音似是不经意地又道:“去狸啸那里领二十鞭,不许上药。”
“是,属下告退。”黑衣人身形一抖,也不敢争辩,默默地退下。本以为主子听了这个消息心情破好,没想到还是如往常一般难伺候啊,那二十鞭下来,他起码得躺半个月,死是不至于,但是有得是他受的了。
那软塌上的男子,嘴角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把玩着手里的蝴蝶,那蝴蝶颜色瑰丽,蝶翼翩跹,似要从他指尖飞走,但它却无法飞走,因为不管它看起来多鲜亮,却确实已成死物,不可能再翩翩起舞。
第二日,狸幽夜醒来得比较早,回想起昨日自己醉酒后的囧态,一时有些抹不开面子,再看到魍魉钰脖子上自己的作案痕迹,也不麻烦魍魉钰了,匆匆打理一番,就去找梦溪了,昨日没找到狸正道,今天非逮着他不可。
魍魉钰觉得昨晚睡得极好,明明是借醉酒让狸幽夜发泄了,她自已却觉得一身轻松,像是多年来的积怨一下子都抛开了一般。所以当她醒来时,狸幽夜已经跨出了门,只留下来一句:“今天不用跟着我。”便消失了。
魍魉钰暗自揣度,自己哪里惹到他了?当然她并没有高估自己能摸透狸幽夜的心思,毕竟,一只雄半妖,一只雌半鬼,隔着性别,还隔着种族,想要心有灵犀,还是有些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