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为何叹气呢?" 侍卫虽然目光如电,不停扫视周围,但说话的语调却异常沉稳。
听到侍卫的询问,老者停下了脚步,他重重地拍了拍侍卫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我心里清楚,他这次就是冲着我来的。你也歇歇吧,整日像拉紧的弓弦一样紧张兮兮,太累了。"
侍卫紧咬嘴唇,没有答话,但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忠诚。
他们继续向城郊走去,直到天色逐渐变得昏暗,几乎难以辨路时才停下来。侍卫从身上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火烛,并用火石将其点燃。
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正从树影下朝他们走来。侍卫立刻心生警觉,毫不犹豫地跨步上前,拦住来人去路,厉声喝问:"何方人士?速速报上姓名!"
但见身影迟迟未现,侍卫转头看向老者,悻悻地问道:“或是小的听错了。”
“云横殿下,别来无恙啊。”老者忽然抬高声量。
云横倏的一声落在地上,他侧身对着老者,并未话语。
侍卫见状紧张起来,但因曾听闻云横的厉害,也不敢轻易的冒进。老者反而率先走在面前,说道:“请云横殿下随我来。”
但云横站在原地并未挪动,他双手握拳,似有隐忍。
侍卫见到这种情况,无奈之下只能紧跟在老者身后,丝毫不敢有半刻松懈离开其半步范围之外。"王爷,难道您早就料到演风战神会到这里来吗?"
老者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原本轻松的神情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沉重与沉思。每迈出一步,仿佛都承载着千钧重担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侍卫紧张地握着手中的短刀,再次开口询问:"王爷,如果情况危急,属下是否可以立刻召唤金军前来支援呢?"
话音刚落,老者终于停下了前进的步伐,但并未回头张望一眼。只见前方云雾弥漫、横亘如山般静止不动。
就这样,两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僵局之中,谁也没有再说话。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老者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深吸一口气后喃喃自语道:"活水酿灾啊......实在找不出任何解决之道。"
听闻此言,一直沉默不语的云横这才转动身体将头转过来,眼神中透露出丝丝倦意和无力感。
老者微微抬头,目光如炬地凝视着云横,似乎经过一番内心挣扎之后终于做出决定,接着郑重其事地说道:"狂风现形之际,需以祭风之影作为祭品。鲜血染遍冰寒之水,雷火相交融相叠。漆黑的木头编织成严密大网,唯有经历生死考验方能涅盘重生。当荣耀之竹燃烧起冷月般幽冷火焰时,那源源不断流动的活水便酿成了解不开的灾难。"
云横听罢,忽然心头一紧,他像是要说什么。但老者接着说道:“他会来的,我相信他会回来的。”
“他已经死了!凭什么还要搭上那么多人的性命?”云横双眼通红,一个身影闪过,他站在老者面前,好似野兽一般瞪着老者。老者见此也不过呵呵一笑,笑得眼中含着泪。
侍卫手中的短刀抵在云横胸口,浑身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老者抬起手将侍卫手中的刀抓在自己的手中,卡在自己的脖颈处,又说道:“不劳殿下动手了。”
云横狠狠地盯着老者,苦笑起来,“你若舍得你这条命,早该动手了。”
老者冷着脸,将刀放下。
云横又问:“为何你总能料到杏声的决定?”
“我与文未多年老友,我懂他,更懂他会如何操控他的儿子。我生在白界,总要为白界做这些。”老者摇了摇头,往一旁的石块走去,一手撑着石面上,顺势整个人靠着。老者对侍卫说:“我有话要单独与殿下说,你回避。”
侍卫听罢,更是紧张,他向来是个稳重的,既然王爷这样说了,他只好退下。独自一人往丛林走去,身影刚才消失,便放出哨声,集结金兵。
“什么意思?”云横的语气变得更轻,他似乎已经猜想到,又似乎离真正的目的越来越远。云横看着自己掌心,微微有些发热。
“杏声在乎文未怎么看他。他深陷其中,不可能逃离。”老者轻声说道,“他想开十九狱,让文未看到,他不是文玖的替代物,他比文玖更厉害。这是他的执念。你改变不了。”
老者声音低沉得让人毛骨悚然,云横听着,只见老者缓缓抬起头,苍老的模样让他浑身鸡皮疙瘩起。
云横自然清楚侍卫们已然集结完毕,而且这些金兵个个身强体壮、训练有素,如果再这样僵持不下,局势对于自己来说将会越来越不利。于是乎,只见云横紧紧地握住手中那柄长枪,锋利无比的枪尖直直地指向眼前这位老者。
面对云横如此凌厉的攻势,老者却只是微微一笑,并发出一声轻叹:“罢了罢了……或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然而紧接着,他又突然话锋一转说道:“但即便如此,我也绝不能轻易死去。”说话间,老者的目光缓缓移向了云横的脚下,眼神之中似乎流露出一丝迟疑与挣扎,原本坚定的语气也变得没那么有底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