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已经接近尾声了,天气变得愈发寒冷,早上出门的时候都得穿上厚厚的外套,
洪胜机械厂二车间主任周志涛穿着单衣服,冻得瑟瑟发抖,从工厂外面往家属楼走。
自打有了这个洪胜机械厂,周志涛就一直都在厂里面工作,时间长了,虽然没什么文化,单单凭借熬资历也升到了车间主任的位置上。
可是最近他真的就是倒霉透顶了,自己管理的车间里面总是莫名其妙丢东西。刚开始还好,就是偶尔有时候找不到扳手、锤子什么的,现在越来越蹊跷了,钢管、电缆什么的接二连三地丢了,害得他被领导找过去谈了好几次话。
最后领导发话了,再有丢东西的现象发生他这个车间主任就不用干了,自己卷铺盖走人。
本来周志涛是个老实巴交的工人,一辈子就知道勤勤恳恳干活。眼瞅着日子越来越好了,结果还出了这么档子事,饭碗能不能保住都还不一定呢,怎么能让他不郁闷?
他正往宿舍楼走呢,迎面碰到了一个人。
“二叔,这是干什么去了?”
来的这个人就是周志涛的侄子——周祥伟,虽然说年龄差不了多少,但是论辈分说起来周祥伟管周志涛叫叔叔没问题,又因为在家里排行老二,所以周祥伟一直就管周志涛叫二叔。
“哦,祥伟啊,没什么。”
周祥伟明显就看了出来周志涛心里头不痛快,有什么心事说不出来,然后就非得拉着周志涛说道说道。
周志涛平常跟自己这个侄子还算是挺要好的,因为周祥伟平常为人机灵,会看人眼色行事。所以,他才凭借自己这么些年在厂里面积累的人脉,从农村老家把自己这个侄子给弄进厂子里面来了。
“二叔,有什么话还不能跟我说的。正好我刚下班,去我家喝两口,咱爷俩好好聊聊,也感谢你把我弄到这个厂里面来,没有你我也不可能有这么安稳的生活。”
周志涛本来还想推辞两句,结果就是架不住周祥伟的死缠烂打,结果就是跟着周祥伟去了。
跟周志涛举家住在家属楼里面不一样,周祥伟因为来厂里面的年头还不是很长,现在还住在单身宿舍里面,老婆和孩子都留在老家。
因为就平常自己一个人,所以家里面备的菜都是一些简单的熟食或者是花生米什么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食堂吃饭。
说话间,周祥伟就从厨房里面拿出了从外面买回来的烧鸭、鸡爪、猪头肉,还有一碟花生米。
“祥伟,你这一个人在这里日子过得倒也是有滋有味啊。”
“二叔说得哪里话,一个人在外面也不能亏待了自己啊,对不起什么都不能对不起自己的嘴巴。”
叔侄两个人就开始喝着,天气有点冷,喝啤酒不太合适,两个人新开了一瓶二锅头,就开始了推杯换盏。
觥筹交错之间,周志涛就打开了心扉,对于跟自己年龄相仿的这个侄子,他是有什么说什么。
“咱们车间最近这段时间不是经常丢电线吗?我偷偷告诉你,不要跟别人说了,我早就把电线作假了。就算不能亲自抓到那个小偷,只要他拿出去卖,我们一报警,警察就能顺着这个查下去,迟早逮到这可恶的家伙。”
周祥伟一边听着,一边眯缝着眼睛,若有所思地问道:“二叔,听说昨天又丢了两卷电线,我看见这外面警车来了好几辆,是不是已经惊动警方了?”
“哎,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了吗?你说谁愿意没事的时候跟警察打交道啊,估计也就只有警察来了我才能洗刷嫌疑啊。”
“二叔,这件事情跟您有什么关系啊,您的为人他们还不清楚吗?您也不是那种爱贪小便宜的人啊!”
“谁说不是呢?哎,但毕竟是在我们二车间丢的东西,不找我找谁呢?我这不刚才从警察局出来吗,硬生生盘问了我一晚上。”
“那可真是苦了二叔了,”说着周祥伟端起酒杯,敬了周志涛一杯,“二叔,那现在有什么线索没有啊?”
“听说警察已经排查到了,有两个拾荒小伙子拿着我做过假的电线去问过。哎,不说这个,反正我也被停职了,饭碗能不能保住还两说呢?”
“您又没有犯错误干嘛停您的职,这帮子领导真是瞎了眼睛。”
“但我毕竟监管不力吗?背后议论领导的话就咱们爷俩知道,就不要到外面去说了,传出去不好。”
“二叔,我知道了,其实我今天找您来还有件事情。”
“什么事情,我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我这个腿脚不太好,有点老毛病,我想今天请假去医院看看。”
“哦,这个事情啊,可是我现在不管事了,跟我说也没有用啊!”
“这不是来求您了吗?您来得时间长,您跟上面说说肯定有用的啊。”
“那也好,有病就要赶紧去医院,也是耽误不得!”
“那就太感谢二叔了!”
“这说得哪里话,也不是什么大事,太客气就见外了!”
此时此刻的陈阳和戴斌还不知道,本来是自己上当的一件事情,结果自己却想被警察给盯上了,同时盯上他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说真的,刚开始周祥伟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上当了,没想到电线有假,如果知道了他是绝对不会往火坑里面跳的。
所以说呢,他也不是有意要坑陈阳和戴斌的,只是自己也被装了进去。现在最紧要的问题就是赶紧想个办法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不然很有可能蹲大狱。所以他才临时起意,假意跟自己的二叔请了个假,方便他行动。
一般拾荒者都会有固定的时间和固定的路线,按照常理来说这个时候的陈阳和戴斌应该早早地就出门了。但是因为昨天喝多了酒,所以今天起来得就晚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