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试婚格格就免了。
虽然这是皇室规矩,但是必须建立在皇室的利益上。
阿哥们不提前试婚,会使他们在成亲当天手忙脚乱,影响天家威严和尊严。
但艾儿不让额驸提前试婚,这影响不到皇室利益和威严,也就没多大事了。
正月十二,皇室下了一道盖有太上皇之宝、以及皇帝之宝的圣旨。
那道圣旨封艾儿为固伦明颐长公主!
相比起几年前封为“公主”,这次是“长公主”。
多了一个字,待遇大不相同,赐金册,享俸禄,获封地,仪服同蕃王!!!
正月二十六,是明颐长公主前往科尔沁部落和亲的日子。
这一日清晨,四爷天没亮就醒了。
同床共枕这么些年,不必说,若音便知道他是因为艾儿出嫁而失眠。
可这个男人傲娇着呢,一早就说了不会出席明颐长公主出嫁和亲的场面。
其实是不想经历那种嫁女儿的别离吧。
因为若音也是一个害怕别离的人,尤其别离的对象还是艾儿。
但她看破却没说破,谁让四爷是个傲娇的严父呢。
若音只是跟着起床,伺候男人更衣洗漱。
用过早膳后,四爷照常坐在书房批阅公文。
如今他虽退位,但也不全是闲人一个,还是有些事情要处理的。
若音则坐在一旁,替男人研磨。
她看见他时不时抬头看向外边渐亮的天。
一炷香过去,竟是一张折子都没批阅完,且只写了一行字,这可不符合他平时批阅折子的速度啊。
见状,若音试着道:“万万岁爷,如今天亮了,想必艾儿也要从紫禁城启程前往科尔沁了,您当真不去紫禁城城门上看看么?”
“有什么好去的。”男人低头写字,仿佛适才不时抬头的根本就不是他,“若是你想看,你就去看,朕是不会去的。”
若音:“您不去,那臣妾也不去了吧。”
“你作何不去?”男人抬头看她。
若音:“我得在这陪您啊。”
虽然她在四爷眼里看到了想送又不能送的隐忍。
可自个的傲娇爷们,得宠着陪着啊。
闻言,四爷眼里带着几分爱意几分笑意。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太监的唱报声,“皇上到!恭亲王到!明颐长公主到!顺承郡王到!科尔沁汗王到!”
随着太监的唱报声,若音和四爷出了书房,走到了堂间。
只见儿女们纷纷涌入大门,朝她们两个做父母的打千。
四爷大掌一挥,示意他们起来,并和若音坐在了堂间上首。
艾儿穿着一袭大红的嫁衣,而那身嫁衣,正是若音一针一线绣好的。
她的头上盖着盖头,由于看不见路,走的比较慢,由宫女搀扶着进门的。
岱钦也穿着红色喜服,站在她旁边。
两人进来后,在宫女的带领下走到若音和四爷跟前。
“跪!”艾儿说了这么一个字,就和岱钦掀起下摆,“噗通”一声跪下了。
膝盖磕在地上的声响,是那么的实在。
若音虽心疼,却也知道她们要行三跪九叩大礼。
果然,只见艾儿拜倒在地,声音颤抖地道:“一叩首!”
念完,她上半身起身,接着又拜倒在地,“二叩首!”
“三叩首!”
然后,艾儿和岱钦起身,再次干脆利落地跪下,拜倒。
艾儿:“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
这个时候,她的声音已经不仅仅是颤抖,而是在啜泣了。
等到再起身,第三次跪下时,她已经泣不成声,只管叩拜了。
看到这一幕,四爷还如同往常一般,冷着一张冰山严父脸。
并没有因为艾儿出嫁而流露出任何情绪。
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是何种感受和滋味。
倒是若音凤眸红了一圈,眼里噙了一汪薄雾,长睫沾上了晶莹的泪珠。
等到艾儿行完三跪九叩大礼,岱钦声音浑厚且诚恳地道:“阿布哈岳父、额布喝岳母、请你们放心,我博尔济吉特岱钦一定会像你们那般,用一生去守护最好、最纯真的艾儿!!!”
此刻,若音本不想当着儿女和奴才们的面哭。
可无论她如何控制情绪,都已然泪崩,眼泪唰唰地顺着眼角落下。
这个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如今有人愿意待艾儿好,艾儿也找到了人生的依靠,将来会生儿育女。
她这个做母亲的,心中高兴归高兴,可心中不免有些放不下,还有不舍和伤感。
这种酸楚又复杂的情绪,想来每个家里有女儿、或者有姐姐妹妹的人都能够体会。
从此,皇家京城里少了个刁蛮公主。
皇室宴会上,少了一个倾国倾城的纯真面孔。
这时,外头传来太监的唱报声:“吉时到!”
此话一出,宫女就搀扶着艾儿转身欲离开。
在艾儿转身的那一刻,若音不由自主地起身,快步走到艾儿面前,一把拉住了艾儿的手。
母女俩的手碰在一起时,能够感受到彼此都因为啜泣在颤抖。
若音将艾儿的手握在手心,紧了又紧,而后温情地嘱咐:“好好的过日子到了科尔沁,记得常写信回来”
大红盖头下,艾儿啜泣地点了点头。
若音还有好多话要嘱咐,可已经泣不成声。
她舍不得松开艾儿的手,可是和亲的吉时已经到了。
若音啜泣了几声,又将艾儿的手紧了紧,这才松开艾儿,转过头尽量不去看艾儿。
于是,盖着盖头的艾儿就在宫女们地搀扶下,出了万方安和。
皇帝兄弟三人要骑马送行至京城郊外。
是以,他们三个也离开了万方安和。
待孩子们都离开后,四爷走到若音跟前,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见状,奴才们也都退下了。
四爷从若音手里取过手帕,替女人擦着眼泪,“别哭了,孩子都大了,也该成家了,若是你舍不得,再给朕生一个便是。”
顿时,若音破涕为笑,她娇嗔地捶了捶男人的胸膛,“才不要呢”
只是笑过之后,她靠在他怀里哭得更凶了。
自打她生过艾儿后,男人兑现了多年前的诺言,让她封了肚,每次都用他独特的法子避着的。
这个时候,虽然四爷面上看起来如往日一样。
但她知道,他心里也未必好受。
男人轻轻拍着若音的背脊,深邃的墨瞳里,有含情的离别。
四爷这个做父亲的,打小就对艾儿比别的皇嗣好。
给她建宫殿,将她养在身边。
倾尽所有给她最好,让她不受一点伤害。
在她遇上挚爱的男人时,怕她受骗,怕她受委屈,替她把关,为她铺好路。
在她要出嫁时,为她备了数百箱嫁妆,封她为长公主。
由于嫁妆过于厚重,为了以防万一,还让数千精兵护送她回科尔沁。
这就是父亲,父爱如山,无言却伟大又伟岸
这一日,数十里红妆从京城的街头排到了街尾。
全城老百姓都在见证这一场盛大的和亲场面。
街道两旁纷纷系着大红的绸带,禁卫军们用手筑起人墙,维护着和亲秩序。
在斜阳铺开的柔软道路上,一串长长的红色长龙沿长安街绵延向东,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京城的尽头
二月十五,这条红色的送亲队伍出现在科尔沁部落。
到了部落后,岱钦安顿好了送亲的队伍。
十八日,是事先择选好的成婚日子。
这一日,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红色绸缎,大红囍字。
吹吹打打的喜乐,强势的倾入人的耳膜,整个科尔沁部落都一派喜庆。
她们当着部落王公大臣们的面,在科尔沁最大最豪华的蒙古包里举行了盛大的迎娶仪式。
洞房花烛夜,新人行了合卺仪式后,奴才们就都退出了蒙古包,将门给带上了。
岱钦穿着红色喜袍,走到艾儿跟前,将少女的大红盖头掀开。
只见少女的秀发被盘成了牛角一样夸张的发型,上面佩戴了各种宝石,可即便这样,也丝毫掩盖不了她的美。
在这夸张的头饰下,少女的娇躯略显单薄,一双灵动的眼睛带着爱意望着他,惹人怜爱。
岱钦在她旁边坐下,他将手放在她的头上。
可他的手才碰到少女的头,她就整个人都靠在了他的怀里。
男人微微一怔,性感的喉结微微滚动,“别动,本汗替你把发饰都取掉。”
“啊?哦。”艾儿立马乖巧坐好,她还以为他是在摸她的头呢。
男人或许带兵打仗很勇猛,但替她取下发饰的动作却很笨拙,一看就是头一回。
且他的动作很轻柔,似乎生怕牵扯到她的秀发,弄疼了她。
而她们之间,全是甜甜的新婚气氛。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足以柔情蜜意,电光火石。
等到男人将那些发饰通通取下后,少女就披着一头秀发,坐在他面前。
她脸颊旁的长发微乱,既修饰了她的脸型,又给她增添了几分凌乱美。
雪白精致的鹅蛋脸,弯弯的柳眉,一双晶亮的眸子,即便天色黑了下来,她的眼睛还是明净清澈。
秀挺的琼鼻,嫣红的樱桃小口。
减去沉重华丽的发饰,她整个人看起来明艳绝伦,真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少女往日的刁蛮傲娇之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新媳妇的娇羞。
然而娇羞过后,少女居然主动环住男人强健的腰身,昂头看着他。
岱钦一开始以为少女的脸颊是羞红的,如今低头仔细一看,少女美眸迷离,双颊发红,显然是一副醉态。
部落里甭管男女,喝酒都很豪迈,他还从未见过一杯交杯酒就给喝醉了的。
少女还牵了牵唇,醉兮兮的呢喃道:“岱钦哥哥,我已经长大了,也终于嫁给你了”
说完,她的面上带着笑意。
甜甜的声音,带着微醺的迷糊劲儿,亦如多年前离别时,她说的那句“长大后我就嫁给你啦”。
此刻的她,一颦一笑,可倾城,一笑一嗔,亦销魂。
看得男人眸中精光闪现,颀长伟岸的身躯一翻,低头狠狠地吻下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拥着怀里的小女人再次躺下,在她耳旁深沉地道:“小少艾,从今往后,你便是本汗的女人了。”
是的,从今往后,她便是他的女人,是他的可敦,也是整个科尔沁部落身份最尊贵的女人了。
有时候想想,真该庆幸那天没有不辞而别,而是写了信与她道别。
否则要是没有那封信,事情将会是另外一种景象。
而她们,如今也走不到一起。
有时候,爱就是要大声说出来,不要给彼此留有遗憾
这一生,因为相爱,她们之间不是单方面的付出,而是互相为对方着想。
岱钦为了艾儿,先回部落处理好事情,改掉那些对她不利的陋习,再迎娶她。
虽然只娶她一人,或许对部落的发展有所局限,但他也毫无怨言。
至于艾儿,感情里从来就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心甘情愿,她知道他的身边是刀山火海,可她愿意赴汤蹈火地跟着他。
当然,是在她和家人都鉴定了人品的情况下,她才敢追求心中所爱
三年后,大清朝。
乾隆十四年的冬天,又是一年春节即将到来。
京城处处张灯结彩,十分热闹,家家户户贴着“倒福”,挂着大红灯笼。
即便整个北国都天寒地冻,大雪纷飞。
但,无论如何也阻挡不了那些归家的游子们。
这个世上,有多少情爱在现实的风雪中涅灭。
可若音和四爷,却愈爱愈深。
大年三十这一日下午,若音和四爷坐在书房的紫檀四方桌旁。
男人穿着一袭藏蓝色的锦袍,身躯伟岸颀长。
刚毅的脸庞,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薄唇微抿,面容如冰。
唇边留着类似于“金城武”那样式的短胡茬,威严的同时,又充满了男人的野性。
若音穿着一袭藕荷色绣花蝶纹女褂,面上妆容淡雅,雪糕趴在她的膝上。
她就这么一手撸猫,一手执棋,与四爷下棋。
偶尔抬眼,看看窗外的大雪。
再抬眼,看看面前的男人。
嘴角不时带着淡淡浅笑,整个人有种风过无痕的从容,一派温婉风范。
不知是有爱的滋润,还是她保养得当。
这么些年过去,她就跟那些女明星一样,还是风韵犹存。
若音抬眼看男人时,只觉得此刻太幸福了。
深冬下雪,边上温一壶热茶,一手揽猫一手落子,一抬眼,窗外大雪纷飞,而他,咫尺眼前。
幸福,似乎就是这么简单。
四爷一抬头,正好见女人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笑什么?”他问。
“”若音不说话,只是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等到一盘棋下完,她才道:“爷,咱们去赏梅吧。”
男人淡淡的“嗯”了一声,叫了奴才进来伺候。
片刻后,两人都披上了斗篷,出了万方安和。
她们没有乘辇,而是直接步行在漫天雪地里。
几年前,因为若音一句“喜欢梅花,更喜欢下雪天赏梅”,自那以后,四爷便命人在圆明园和京城种满了梅花。
就连万方安和的院子,都种了十几颗梅花树。
是以,她们不必特意去梅园,只要走出堂间,到处都是寒梅,彼此也置身于梅花的暗香之中。
每年的冬天,看漫天飞雪,踏雪赏梅,想前尘往事,是若音和四爷的日常。
一路上,若音不让奴才撑伞,也不戴斗篷上的帽子。
她和四爷高度默契,谁都没有说话。
若音就那么由着四爷牵着她的手,一直在圆明园里走。
寒冷的冬天,大地银装素裹、耀眼夺目,丝丝浮云无忧无虑地静静飘游着。
冰凌垂挂,聚水保墒,天、地、河、山,清纯洁净,没有泥潭,好一个瑞雪之冬!
若音和四爷的呼吸化作了一股股白气,呵气成霜。
可她们好似不怕冷似得,谁也没有嫌冷、喊累、叫停。
其实,最美的不是下雪天,也不是寒风中傲立的梅花,而是彼此一起路过的风景。
她们只是像往常那般,坚定地牵着彼此的手。
若音和四爷从十几岁年少时相伴,如今已携手走过三十余载。
世间情爱多是急风骤雨,只有细水长流的生活,才是每日的声光和微风。
真正的浪漫,无需惊天动地,张扬轰动。
而是蕴藏在这些平凡岁月中的点滴温存中。
是两颗心在千万个日夜中自然融合。
三十年之后,会不会再有三十年,谁也不敢预测。
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未来的日子里,珍惜有彼此陪伴的时间。
所以,她们恨不得如同这场雪,一起飘,一起落,一起走到最后
将近黄昏时,雪渐渐停下,山谷中还出现了雪后彩虹这样的旷世奇景。
若音和四爷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看着白茫茫的天边,一座彩虹如老桥般横跨至半空。
夕阳余晖把圆明园和彩虹都映成金黄,如梦如幻、瞬间即逝的风景,一眼足矣。
这一刻,漫天风雪里,四爷就如同挺立着的松柏。
而若音,在百花凋零后,只她一人如梅花般脱颖而出,优雅而美丽
两人看了会彩虹,四爷就道:“天黑了。”
“嗯,回去吃年夜饭吧。”若音说着,目光落在男人月亮脑门上的白雪,就像是白头。
她不由得抬手,替他拂掉头上的白雪。
当她拂去那些雪沫时,才发现男人鬓角多了几根银丝。
若音微微一怔,“四爷,您都有白头发了,我替您拔掉吧。”
“别拔。”男人扣住了她的手腕,对她说:“朕听民间说,帮人拔白发,就会长一堆白发,你若是替朕拔了白发,届时你会长一堆白发的,还是让朕一人长吧。”
若音:“这您也信,再过几年,臣妾就是不替您拔,也得长白发了。”
说到这,若音心中有种莫名的伤感。
她牵了牵唇,颇为动情地喊了他的名字:“胤禛若我白发苍苍,容颜迟暮,你会不会,依旧如此,牵我双手,雪地里走。”
男人自然地替她拂去秀发上的雪,眸光深情且认真地看着她,“愿无岁月可回头,且以深情共余生。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他说得那么诚恳,执着,那么真切、深沉。
闻言,若音心满意足地笑了,眼里还有感动的泪花在闪烁。
不知怎的,她的脑海中突然想起有那么一首老歌。
歌词是那样唱的: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是谁能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世人都说以色而爱驰,随着时间的流逝,若音虽芳华已逝,但四爷对她的宠爱却丝毫不降低,反而更甚了。
在四爷眼里,甭管是当年潜邸里的四福晋、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亦或者是准部和月上帝国妙手回春的女神医,都是他捧在手心,深藏心底里的音音。
而若音也在他的宠爱中,优雅风韵的老去。
因为,只要有爱的陪伴,岁月从不负美人
她们的爱情,三十年如一日,如今四目相对,眼里还是羡煞旁人的爱情火花,他们活出了多少人想要却恨遇不到,或做不到的美好。
可是在她们心底里,即便相爱这一生,一生还是太短
是夜,由于孩子们都成家立业,各自在各自温馨的小家庭里守岁。
是以,大年三十只若音和四爷两人一起吃年夜饭。
最初到圆明园那几年,奴才们或许还会忙上忙下地伺候着。
可这么些年过去了,奴才们早已习惯了太上帝后亲密无间的相处模式,不忍去打搅她们,而是在一旁静静地候着。
只见若音给四爷盛汤,四爷吃到好吃的膳食,也会不自觉给她添几筷子。
这样的相处模式,是数十个年头中磨合而来的默契。
只不过,在四爷给若音夹了不少肉食后,若音及时制止,“臣妾最近都胖了不少,您就别再给臣妾夹肉了,再这么没节制地吃下去,人家以为臣妾又有喜了呢。”
上回采羚来圆明园看她,瞧着她身材丰腴,还以为她又有喜了。
四爷一直避着的,她哪里是有喜了,分明就是吃怀孕了。
“哪里胖了,你从来就没胖过,哪个眼神不好使的敢说你胖?”四爷说着,还扫视了周围的奴才一眼。
“”若音娇嗔地横了男人一眼,就是这个男人阻碍了她的减肥大计!
至于那些奴才,吓得一个个都垂下了头。
娘娘是太上皇一口一口喂胖的,她们这些个做奴才的,哪里敢吱声啊。
大约半个时辰后,若音和四爷用过了年夜饭。
四爷朝苏培盛扫了一眼。
苏培盛会意,退下后没多久,就捧了一本书进来。
他走到若音面前,道:“娘娘,这是太上皇命人做给您的连环图合集。”
连环图?若音柳眉一挑,就接过了那本书。
在这里,连环图又称小人书,是一种古老的传统艺术。
在宋朝印刷术普及后,许多以连续的图画叙述故事横空出世,是老少皆宜的一种通俗读物。
若音翻开合集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大红喜服的新娘。
少女头上的盖头被掀开一半,一张脸透着青春的气息,唇红齿白,明艳倾城。
看着看着,若音觉得莫名的熟悉,那画中的女子,不正是她?
当她再一页页往下翻的时候,接下来的每一页都是她的画像。
翻到二十页左右的时候,那画像上不再是她一人。
她的身边,多了一个男人。
而那个男人,正是四爷。
她们两个,正襟危坐在万方万和的堂间。
在这之后,每一幅画都是这个背景和坐姿。
只是服装不同,年岁不同。
随着那些画像一副又一副地翻动,她们的容貌有所变动,气质也越来越优雅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