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沈凤箫只觉魔幻,“你不要逼我。”
黑衣人扬起右手,“你考验我耐心?”
只见黑血痕迹在黑衣人右掌中漫延开来,他脸上现出阴晴不定。
沈凤箫顿时语结,竟硬气不起来,她恨恨地,目光从叶梁身上移到黑衣人身上,又从黑衣人身上移到叶梁。
“嘿嘿……”沈凤箫冷笑,“你,真不愧你的名号,好,好,拿你什么来换?才让你觉得我今日或许心甘?”
沈凤箫玉手轻弹,一粒褐色的药丸飞向黑衣人。
叶梁不动声色,心内却已潮涌,“这么久了,这黑衣人竟还没有倒下,他到底是谁?沈凤箫杀人致命的毒,竟似对他不起作用。”
黑衣人伸手,药丸已被纳入口中。
黑衣人一抹轻笑,“随你挑。”
沈凤箫神情微变,“仅此一次,我下次杀她,你,不可拦阻!”
黑衣人点点头,“你说得对。”
沈凤箫扔下一句话,“我会再来。”
叶梁眼见沈凤箫从杀气腾腾到杀气全无,不禁纳罕,“原来这女人也有左右不了的人。”
目送沈凤箫消失,庭院恢复了宁静,花香袅袅,流动着几缕不可捉摸的氛围。
叶梁和黑衣人四目相对,谁也不退让,谁也不说话。
时空旋转,天地易容,人心叵测。
一刹间,叶梁有些不知是敌是友,该亲还是该疏?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面前的黑衣人竟连名字都不知,甚至一无所知。
叶梁在心里失笑,“世上居然有这样的人,我不知如何待他。”
“你不用感激我。”黑衣人收回目光,往后退了一步。
“我不会。”叶梁回应。
“你说什么?”黑衣人不可置信,自己刚才中了剧毒,换一个人已经死透了,只因为,完全是因为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子,不想她在危险中。
“我刚才在为她换命,她却似不领情,我像个傻瓜,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行径,不堪回首。”黑衣人捂着右掌心,心中又别扭又五味杂陈。
叶梁心中悠悠叹口气,没有眼前人,自己已去寻觅挂心的“甄大哥”了;没有眼前人,自己又何须遭此无妄之灾。
叶梁知自己这命刚才有人在护,也是这眼前人的手笔。
该感激抑或怨恨,似乎都是不对。
“你我相抵了,我可以走了。”叶梁平静地有了主意。
“可以,自己走出去,我不拦你。”黑衣人退回案几前,伸手为自己斟满一杯玉液兰清酒,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黑衣人半眯眼,盯着酒杯,然后又挑衅地望望叶梁。
“别指望我再帮你。”
叶梁沉吟片刻,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瓶樽,樽里是申雪天亲手研制的“肃雪丸”,可以驱万毒,大增元气。
申雪天曾不放心叶梁人在江湖,特意悄悄放在她包里里,以备她防身的。
叶梁发现“肃雪丸”时,申雪天已不告而别,她收下了药丸,却对申雪天愁绪浓浓,无以排解。
今日,不知何故,叶梁想要送出这樽药丸,以怨报德也好,以德报怨也罢,有些事越纠结,越没有答案,也许眼不见心可以净。
“接着!”叶梁扔出瓶樽,“我也不想欠你!”
黑衣人抄樽在手,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什么东西?能赔一条命?”
然后,叶梁只觉得天和地,云和风,树和花,都凝结了。
一切都凝结成冰,成雪,扑面而来。
“你,是谁?和这玉樽主人什么关系?”
黑衣人握瓶欲碎,脸上凝结如铁,气息逼人,直击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