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没有人来打扰叶梁,只有颜儿忙进忙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叶梁也不怕人在饭菜里动任何手脚,因她随身携有一枚申雪天送的独家银针,可验天下万毒。银针藏在她头上的牡丹钗内。
第四日,颜儿来请叶梁,“小姐,我家主人有请。”
叶梁不动声色,“请你家主人来这一见吧。”
颜儿面露难色,“主人正在宴客,恐难分身,小姐,还是移尊才好。”
叶梁忍了忍,“带路。”
出了房屋,外面晴色正暖,凉风习习,白日里看得清楚,庭院小桥流水,菊花满布,沁香缭绕。
叶梁深吸一口气,“这里的主人倒讲排场,可惜了这景色。”
叶梁发现自己这几天说得最多的两个字,就是:可惜。
一路洞天,一路宜人,来到一处拱门,颜儿停了脚步,“小姐,您进去吧,我在这等您。”
叶梁点头,推开白色拱门,走进去,门在身后落锁。
眼前长廊蜿蜒,古树婆娑。
凉意绿意齐袭心头,叶梁紧了紧身上绛紫色的披风,心里有些飘忽。
“不是在宴客吗?怎么没有喧嚣之声?”
叶梁顺着长廊径直走进去,不时有鲜花、碧水闪过,让人目不暇接。
长廊尽头,是处空地,摆着一张长几,上面摆满佳肴碟盏,却只放着两张坐椅。
叶梁环视四下,无人。
“有人吗?”
四下仍是无声。
叶梁冷笑,然后再冷笑,四下里仍是寂静。
叶梁沉吟数秒,然后缓缓走到长几前,忽然出手,随手抄起一件水晶酒樽直摔下去。
“咣当”一声,一片珠玉击瓦清脆之声弥漫开来。
叶梁手不停,一件青瓷玉碗接续砸出。
一件又一件,器皿碎了一地。
“好大的脾气!”声音从叶梁身后来,透着一股厉气。
叶梁不回头,停了手里的动作。
“你终于肯出来了,我砸了你的宴席,你的客人都去哪了?”叶梁转身。
阳光明媚里,远处站着一个玄衣人,长发束起,浑身如铁似铜,面色苍白,端方而有棱角的容颜里,泛出颓然之色。
“你是谁?你的客人呢?”
“客人都来了,你看不见?”玄衣人不以为然。
叶梁又想皱眉,“你永远是这副要死不活的说话方式?”
玄衣人瞪眼,“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讲话?”
“就是不知道,问你又不说。”
玄衣人上前一步,“你很会说话,可惜,你一会就要死了。”
“冤有头,债有主,你总该让我知道,我为什么会死?又死在谁的手里吧?”
“有人要买你的命,一会,你会见到想索你命的人。至于我,我说过,你先帮我一个忙,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玄衣人脸上泛起一丝笑,打心底泛起的笑意。
叶梁嫣然而笑,玄衣人笑凝结。
“你,为什么不怕?”
“我,为什么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