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支书说：“可不吗，连草都不长。”

培元说：“我们的实验要是成功了，你李支书一下子就增加六百多亩地啊，发大财了。”

李支书说：“托玉海书记和你的福啊，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干，就让知青负责干这个事吧。”

玉海说：“不用心急，用不了一年，实验成功了，各小队都会跟着干。”

几个人边走边看，最后培元站在一个地方说：“就以这个点为东北角吧，回去我画个图，张杰过去一趟，让家明现场给你讲讲。”

李支书说：“该吃饭了，咱回村吧？”

培元说：“中午去知青那儿吃吧？”

李支书说：“我早就安排好了，就去大队部吧。”

培元说：“总得跟同学们见个面吧。”

张杰和李玉娟都不吭声，李支书也面有难色。

玉海说：“怎么了？”

李支书说：“知青那儿的条件差点，怕丁书记笑话。”

玉海说：“知青那儿我也没去过呢，那就一块儿去看看。”

男知青住的是三间土房，门窗都已严重变形，屋里除了一个通炕，再无任何摆设，连个桌子都没有，所谓的通炕，也只是在房间的一端，用石块垒的，里面铺的豆秸。女生的住处稍好一点，虽然也是土房，但门窗还能关严，除了土炕，还有一张桌子和一个凳子。几个人站在那里，谁也没说什么。

李支书说：“是我工作没做好，对知青关心不够，让丁书记见笑了。”

玉海说：“就算队里再穷，修修门窗，配个桌椅板凳总能办吧？”

李支书连声说：“能办，能办。”

培元的身份也不便说什么。

李支书说：“咱去大队部吧？”

酒菜已经准备好，几个大队干部早在等着了，培元一再推辞，说是下午有事，不能喝酒。几个干部哪肯罢手，轮番敬酒，正在僵持不下，公社通讯员来了，说方主任请玉海和培元去公社，有事商量，众人才作罢。

李支书说：“总得吃了饭再走吧？”

培元说：“拿个馒头来就行。”

通讯员说：“你们吃饭，我回去跟领导交差。”

去公社的路上，玉海看培元闷不吭声的骑车，就问他：“怎么了？看你不高兴啊，是心疼知青吗？”

培元说：“有点，但主要是生自己的气，本来是一招好棋，被我浪费了。”

玉海说：“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培元说：“还记得公社办的农业技术推广中心吗？”

玉海说：“怎么不记得啊，没几天就偃旗息鼓了。”

培元说：“要是现在让你来办这个事呢？”

玉海说：“方主任提议的都没办起来，我什么本事办啊？”

培元说：“办农业技术推广中心的思路是对的，关键是要有载体，不能只是嘴上说说，而且是说别人的事，养猪，养兔子，种蒜，真要推广，也得咱来推广，根本用不着那些脱产干部到处动员。现在则不同，这个项目是实体，有人，有钱，有地，关键是它能创造财富，你说能不能干？”